“归家三十里,一里一血涂。”
在百楼杀与百独山领兵向天月城发动奇袭的同一时间,百潮国在国境线上发动了全线进攻,与之相呼应的,各个齐书国大城都遭受到了奇袭。
那些大城就没有天月城那般好运了。
齐书国国内一共六位真气境强者,除去对长公主齐姝宣誓忠诚的贴身护卫蔺青瑶外,其余五人一直活跃在边境线上,此次奇袭中,齐书国强者被百潮国强者牵制,导致了空虚的内部被敌军一举攻破,而后陷入两面夹击的境地。
强者的缺失,内部的空虚,导致齐书国大白,百潮铁蹄蹂躏齐书三千里,尸横遍野。
而齐书国庙堂,却大兴“投诚”之语,更可怖的是,最先说出“投诚”二字的,却是齐书国当代国君——齐睢京。
齐睢京,原是先王次子,依靠下三滥手段才当上的国君,贪生怕死,百潮国给点“封赏许诺”便要投诚,朝中大臣居高位而不能某其事,也纷纷“追随王上”。
所谓民风剽悍气势如龙,为官则如鼠,畏首畏尾。
此刻,高堂之上,众“忠臣”之下,刚从宗人府被放出来的长公主以手抚剑,高声喝问:
“我齐书国方圆千里,带甲过万,当下将士正欲抛洒热血,父王何故先降?”
齐睢京却不以为意,刚要退朝的他被人叫住本来就烦,看在是自己女儿的份上,让她说明了来意,没想到却是如此喋喋不休,顿时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你一个姑娘家家懂什么,快出去,这里不是小女儿胡闹的地方。”
“父王,我并非什么小女儿心思,只是想请父王出皇宫往外看看,江都城民众哪一个不是枕戈待旦?江都城以外,我齐书国国民,哪一个不是要抗争到底的好汉?此时言降,为时尚早啊!”齐姝几乎是咆哮朝堂。
百官闻言,先是一静,观上座王上发笑,也是齐齐笑出声来。
齐姝的话没有错,但错就错在,她妄图用言语打动一个早已被欲望腐蚀的官僚机构。
没有力量的理想主义者注定会倒在和大权在握的权贵脚下。
“齐书王笑之,而后群臣皆笑之,然则黎民百姓犹有求战之心,而殿上之人却无抵抗之志。”
无力感浸透了齐姝,她应该是最知道这班人是群什么样的家伙的,将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原本便是愚蠢。
齐姝讲完以上诸事,握着茶杯心手已经抑制不住的在颤抖了。
此时距离那次荒谬的主战之辩已经过去了三天,最后齐姝来到了这里——六相门。
六相门议事厅内,上首坐着一位束发、着粗布麻衣、腰间别着古朴长剑的青年男子。
侧位则是一脸不爽,刚被皆无从床上叫醒的嵬名玉腰,而皆无则是立于自己师父身后,打量着齐姝。
齐姝此次前来没有带上蔺青瑶,当初在得知百潮国大局入侵之时,她便让蔺青瑶带着公主府的护卫前往了前线助阵。
此刻的她披头散发,眼里布满血丝,身上的那青色齐胸襦裙有些破碎,裙摆沾染泥渍,狼狈不堪。
很显然,她又是逃出去的。
除了此四人,议事厅内还坐着好几个不知名的长老,其中皆无看着眼熟的也就只有那个用媚术的妖艳女人以及“阳光开朗”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