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萌细想,文官家出身的清辞姐姐、宛瑜、婉伊两姐妹和李慧姐姐皆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行动间如闲花照水弱柳扶风的。倒是武将出身的墨灵、墨菲姐妹两个,身材丰韵,手上也有骑射留下的茧子。
她虽也喜爱清辞姐姐的婉约柔美,但到底是在关口长大的,见过了战争的残酷,她可不想骑不得马,握不动弓,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如此一想,忙接过肉包吃起来。
张晋见她吃完,又盛了一碗牛乳茶给她,叫她慢慢喝。他家并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因此张晋净了手后,问道:“公主可定了哪一日启程?”
长公主细想了一下,“东西是早就规整好了的,大件家具本就是按照京城府邸打造的,不必搬走,只剩下些咱们平日常用的物件需要收整个一日半日的。明日该再去国公府辞别一番,不若就后日走?”
张晋闻言亦觉得有理,方叫身边的小厮来旺和富贵带人下去装车。阿萌见此,喝完了牛乳茶也随着观棋去核对箱笼。倒显得长公主格外清闲,挽素见各处都通不上手,索性取了昨日的礼单看起来。
因着阿萌头一次回京,各家给的贺礼极重。沈家、张家自不必说,除了金银、寿面还有些寻常吃穿玩物。其余人家一水儿的头面首饰摆件佩环,就连与公主府有些龌蹉的周岭家都送了赤金镯子一对,金银裸子一荷包。
世家大族虽人未到,却都送了贺礼。河东陆氏送了紫檀木底座的羊脂玉南海观音相一座,荆州尹氏则送了四颗龙眼大的东珠,这样大的珠子极为罕见,都能作为万寿节的寿礼了。因着敬妃在宫中,琅琊王氏虽与长公主府结了仇,到底不愿面子上过不去,因此也打发人送了贺礼来,却是一颗半米高的珊瑚树。其余世家皆备了厚礼,长公主一一看过,突然呀咦了一声。
张晋正清点数目,闻声抬头问:“公主怎么了?”
长公主将礼单递给他,示意他看手指着的地方。张晋念道:“宝郡王府送:紫玉福禄项坠一块,皎月纱床帐一副,金刚石颈珠两挂,赤金镶东珠虾须镯一对,鸽血红宝石一匣。水辰这是要做什么?”
仁德亲王的好孙子水辰成年开府后被封为宝郡王,前些日子被圣人派去扬州修河堤去了,昨日来的是宝郡王妃尹氏。
别的尚且不说,单说紫玉就是极难得的。紫玉有祥瑞之称,产量本就稀少,大多都在皇室手中。长公主大婚之时先皇曾赏赐一块紫玉玉佩给她,以示看重。挽素行军打仗这么多年,也没见到第二块紫玉,足见稀少。
再说这皎月纱,皎月纱不同于其他布料,布面没有接缝,整匹布下来细腻丝滑,月色下如烟如雾。是海外进贡来的贡品,一个绣娘一年也不过才能织一匹。因此窗户大小的一块皎月纱就要十金,水辰却送来一整副床帐。
这份礼不可谓不重,竟是金、玉、珠、宝四角俱全了。若非水辰比阿萌大了十二三岁,说难听些,便是下聘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