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扬刀大会恰逢赶上沉春之宴,霸刀山庄在太行八径边上,每年春分之际,这里的人都会举办沉春之宴,求得一年的平安。霸刀山庄在此地扎根百余年,每年的沉春之宴都办的很是热闹。
柳庄主吩咐门下弟子在宴客阁浩浩荡荡摆了三百余桌,天还将暗未暗时,宴客厅的八角都挂上了大红灯笼,将夜色烘托的犹如涂了蜂蜜似的。
还未开宴,有位青衫弟子急匆匆地跑来了,在柳安尘耳边嘀咕了几句。柳安尘脸上礼节性的笑容顿时挂不住了,拂袖怒斥,“胡闹!他平时鬼混也便罢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还敢给我捅娄子!那个逆徒在哪儿?”
柳庄主揣着手在一边听着,脸上的表情难看起来。“九青并非不识礼数的孩子,此事有古怪。”
这几日山庄发生的事情,柳安尘有所耳闻,他不由得心上一紧。这个徒儿虽然平时顽劣,毕竟是他从小带到大的,跟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相上下,更何况柳九青的爹还是......想到他有可能出了意外,柳安尘的心肝脾肺都痛了起来。
“他什么时候不见的?”
“两天前,大师兄向来行踪不定,弟子以为他有事外出了。四师弟刚刚说赛雪这两天没有人喂,弟子才觉得不对劲,大师兄可是最宝贝赛雪的,以往去了什么地方,也会让师兄弟帮忙喂着。”青衫弟子说到这里忍不住红了眼眶,自责不已。赛雪是大师兄养的雕,平时掉了根羽毛大师兄都心痛不已,如今他连赛雪都顾不上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柳庄主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你可是知道些什么?”柳安尘看见柳庄主的表情,眉头一拧,“你也知道九青的身份,他要是出事了,我们怎么跟那个人交代?”
“九青此刻应该是安全的。他是炼兵楼的首席弟子,还有利用价值。”柳庄主啪叽一声用折扇敲击掌心,细长的眼睛盯着某一处眯了起来,他脸上露出狐狸似的微笑,对着远远而来的几人颔首。
柳安辰顺着柳庄主的目光看过去,眉毛一挑,暗暗道了句见鬼。“今年纯阳宫的祁沅怎么也来了?”偏生是在这个时候来。他望向柳庄主,后者已经站不住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从宴会阁外来的几人,皆姿容如仙,道袍如雪。其中一人最为出众,他身着纯白道袍,外面罩了件黑色的短襟,手臂处绣着栩栩如生的仙鹤,满头白发被道冠高高束起,两缕发丝垂落在脸颊处。他眉目如画,眼睛里好像装着清淮河深处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