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擦掉采月眼角泪水,“为了畜牲搭上自己一条命实在不值得,九泉之下若与那畜牲相遇,他岂非要笑掉大牙?”
“你说是不是?”
采月什么也没说,眼泪流的更凶了。
晶莹剔透的泪水争先恐后从眼眶滑落,她神色凄楚,避开芸娘视线,默默无言的流泪。
恰在此时,采薇端来熬好的避子汤,芸娘扶起采月,温言劝慰,“喝药吧。”
那黑乎乎的汤药足有一大碗,采月鼻头通红,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不是刚喝过药吗?”
“这是我又找大夫给你开的新药,先喝了吧。”
主子开口,她岂敢不从?
芸娘哄着采月喝下避子汤,总算松了口气。
明明白日时,采月还行动如常身形利落,现在却一身用刑后的痕迹,单薄寝衣遮不住满身血痕和紫色肿胀的伤口。
芸娘看的满腹怒火,命采茶寸步不离守着采月后径直往客栈外走。
此时已是后半夜,家家户户都沉浸在梦乡。
采霞采薇见她往外走,都赫了一跳,“姨娘,有什么事咱们天亮再说。这大晚上,您要上哪儿去啊?”
“我要去看看那手眼通天的白管事,看他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居然敢打我的主意!!”
采月是为她受辱,她必要亲眼看着白管事死无全尸才能泄心头之恨!
采霞奔赴幽州见到蒋珂后,两人马不停蹄折返霸州。
因蒋珂来的匆忙,并未带人手。二人遂直奔府衙,见到崔知府阐述缘由后,崔知府当即命人唤来白管事对峙。
谁料白管事一问三不知,一口咬定他不知情,定是底下人打着他的旗号胡作非为。
采薇气不过,悄悄对蒋珂道,采月姐姐提前到了崔府,说不定找到了证据,可请采月姐姐出来一见。
蒋珂了然点头,询问舅舅有无见过周大人的婢女?
一个婢女,哪里有资格面见他?崔知府摇头。
采薇自知自己姐姐言出必行,既然说了会亲自到知府府上走一趟,就绝不会空口白牙说大话。
当即怒道,“定是白管事拦下了我姐姐,快把我姐姐交出来!”
白管事跟了崔知府二十余年,情分非比寻常,崔知府怎会为了一小小婢女处理白管事?当即面露不悦,挥袖斥责道,“大胆!”
即使蒋珂是自己的亲外甥,是当朝二品大员的嫡子。也不能领着个疯丫头在自己府衙胡闹。
白管事见崔知府站在自己这边,当即有恃无恐的对蒋珂躬身行礼,“还请蒋公子切莫被刁奴蒙蔽,白某跟随老爷二十多年,自问忠心耿耿从无二心,又怎敢做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采薇都快急哭了,“公子,我姐姐一定在这里。姨娘最喜欢姐姐了,求公子开恩救我姐姐一命。”
不知哪句话触动了犹疑不定的蒋珂,原本准备调兵就走的他闻听此言,当即恳请崔皓,“是与不是,一搜便知。还请舅舅为了白管事清白容我对他住所搜查一番。”
白管事面色登时僵硬难看,“老爷,这兴师动众的,若传到有心人耳中,只怕有损老爷声誉。”
比起跟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管事,蒋珂这个有二品大官亲爹的外甥自然更受重视。更别提蒋珂本人素有才名颇受陛下赏识,一旦出师,少说也是随侍陛下左右的翰林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