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得知我是孔吾之后,便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她声声唤着我的名字“玦儿,玦儿。”
于宴席之中,她的眼睛也是不离开我片刻。
我与仲景坐于她左右,她很是高兴,一直帮我二人夹菜,眼看着碗里头都堆满了,我和仲景大快朵颐,碗里的小山丘是无论如何都堆得满满的。
她则是一直看着我俩,笑呵呵地,一脸幸福的样子,说道“你二人以后便是我的儿子了,可好,玦儿,可愿意认我为母?”
我突然愣住了,放下手中碗筷,在迅速思量之后,唤出了“母亲。”
在一旁的仲景看着这番场景,先是有些不情愿的表情,而后又说道,“反正早晚都得叫母亲。”
我则是赶紧打话出来,“能唤你一声母亲,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大娘子见状,更是欣喜不已,又往早已经堆成了山的碗里又夹多了一块,我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去。
时光太过快乐,只是感觉须臾顷刻之间,便到了深夜。
仲景在我房中,我二人于书案前仔细端详着手中的剑,这是我从深潭处捞起的一把生了锈的破剑,突然死去的记忆从我的脑海中闪现。
当初,我被推下悬崖之后,于半空中好似看见一把剑从空中跟着我一同坠落,莫非,这便是凶手的剑。
仲景仔细端详了剑之后说道,“这是瑞阳王暗骑的佩剑,可想而知,当初推你掉入悬崖之人应该便是暗骑。”
“那这么说来,当初的三神宗有可能是暗骑之人假扮的才是,这样一来便说的通了”我说着,突然脑中想起一人也甚是可疑。
我说道,“还有甸州通判魏其明,他当初给了一封我父亲的书信给我,跟我说我父亲他们举家搬迁,这显然便是个谎言,那他为何要与我说谎,他究竟在这件事情中扮演什么角色?”
“魏其明,听说他是你父亲的世交好友,为何在那个时候要做出如此奇怪的举动,不如,我们去探探。”仲景说道。
于是那夜,我与仲景二人便潜入魏其明宅中,摸到他的寝室,悄悄进入之后,便将剑挂在他的脖子上,叫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他。
“你们,是谁?如此大胆。”他看到我二人穿着黑衣,包裹着全身,不由地瑟瑟发抖。
“是我。”我拉下了自己的面罩,说道,“好久不见啊,魏叔父。”
“你怎么在这里?”他惊恐地看着我说道。
“今日,我旧事重提,得来跟你好好聊一聊。”我说着,便拉来一把凳子坐了下来,而仲景则是立在一旁,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你们说吧。”他一副无所畏惧地样子,但是眼神里的恐惧是掩饰不了的,他从被窝里起身,在床沿边上正襟危坐。
“记得,那日你同我说,我父亲举家前往图南,可是后来的,你也知道,我父亲根本就没有给过我一封什么信,那封信是你伪造的吧?”我说道。
他则是一动不动,正襟危坐许久,才发出缓慢而有力的声音。
“事到如今,再继续瞒下去也是不可能了,我不怕死,跟着陛下,便早已做了赴死的准备。”他双眼紧闭,说道,“没错,我便是瑞阳党,如今陛下已经北上,我也没有必要隐瞒下去。当初,陛下为了取得你父亲的家产,同时阻断他与骠骑大将军的联姻,所以将令家灭门,而我也只是帮他一个忙而已,便是给了你一封信。”
说完,他仍然定定地坐着一动不动,什么也不说。
果然不出我和仲景所料,事情确实是瑞阳王做的,仲景看着魏其明的样子,本想一剑下去,结果我劝阻道,“别,这件事情与他无关。”
“可是他是瑞阳党。”
“瑞阳党。”我笑了一下,说道,“天下大战,死伤的都是百姓,除了百姓是无辜的,还有谁是无辜的呢?难道都要杀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