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阿莫不顾那只鸽子还在手里扑腾，就要往嘴里送，千凝赶紧拦下了他：“等等，阿莫，这个不能吃！”

“啊？”阿莫停下了吃的动作，看了一眼手里的鸽子，对千凝解释道，“可是，它吃了那株金丝桃的果子，我都和它说了那是老板你养的，它还是吃了。”

听着阿莫逐渐委屈的声音，千凝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鸽子可听不懂你说的话，这点早就教过你了。”

“好吧。”阿莫无奈撇了撇嘴，同时也松开了那只抓着鸽子的手。

鸽子见没有束缚它的力量了，连忙挥动翅膀飞向空中，只是绑在它脚上的那卷纸条却因为鸽子一连串挣扎的动作而掉到了地上。

千凝眉头一皱，鸽子的脚上绑着纸条，她是看见了的，让阿莫把鸽子放走，就是不想旁生枝节，给“梦里”惹来祸端，没想到这纸条还是落了下来。

“难道这也是那个所谓的‘天运’吗？”

千凝拿起纸条，素白的信纸上写着一列黑字：明日朱河花船游会，您要的梦难留珠已经备好。

“梦难留？”千凝想到了前不久来“梦里”的那个小姑娘，“最近这香珠实在是抢手得很啊。”

“那个留下记忆的珠子？”阿莫虽然识字不多，但是老板有时候做的一些奇奇怪怪的香，他都是记得有什么用的，“那珠子不是因为太贵一直没人买所以就不做了吗？”

“是啊，梦难留价格高昂，这么多年来‘梦里’一共也就只卖出去三颗，没想到这才几天就碰到了其中两颗，而且除了桃家小姑娘手里的那一颗，另外两颗是怎么都不应该出现在这煌域之内的。”

“会不会是从客人手里抢来的？”阿莫猜到。

“或许吧，但香珠既已卖出，客人是扔是丢，也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了。”

“可那珠子放水里就能显像，被别人看到了会不会不太好？”

千凝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于是说道：“如果只是普通人，又不在香珠的天运中，那是看不到水中显像的，但若是奉神者……”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梦难留被做出来是为了了却心愿，像是桃夫人最后的心愿就是对上官宏的复仇，梦难留在水中显像就是桃夫人被杀那晚的记忆，最后经由她女儿也就是一九的手再杀了上官宏，这就是属于一九那颗梦难留香珠的天运。

最后心愿了却，梦难留就会成为一颗普通珠子，那段记忆也会消失不见。

千凝做出来的香大多都有他们自己的天运，其中不会牵扯到普通凡人，唯有神除外，神力本就源于天运，而奉神者的力量就是神力的恩赐，若是梦难留的显像被旁人有心利用，最后必然会牵扯到“梦里”，给她带来麻烦。

想到这里千凝不禁有些头疼：“早知道当初就留下‘梦里’的印记了。”

千凝思考片刻，然后沉声问阿莫：“阿莫，要是有人搅了我们的生意，你会怎么做？”

“那当然是拖出来揍一顿，揍到他娘都不认识为止！”阿莫挥动着小拳头，恶狠狠地说。

“好，就这么做。”千凝听到阿莫这幼稚的回答后，不禁嫣然一笑，这一笑容不再是她平日间那种优雅的浅笑，是真正能让人从中感受到她开心的笑容。

千凝这一笑像是能感染周围的环境一般，明媚的阳光倾洒在这小院落里，花木瞬间披上金灿的光衣，虔诚地低头，来朝拜它们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