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连忙摇头：“这是给倩儿买的，倩儿拿着吃吧。”

“奶娘，好奶娘。”乔安倩撒着娇，很难想象平常只痴心研究医术、略微冷漠的‘医仙子’还会做出撒娇这般举动。

“好，听倩儿的，奶娘吃一块。”王氏慈爱一笑，然后咬了一口乔安倩手中的桃花酥。

“好吃吗，奶娘？”

“怪不得新月楼的客人总是络绎不绝，这桃花酥的确好吃，倩儿也快尝……咳，咳咳……”说到这里，王氏突然开始止不住地咳嗽，乔安倩以为是被噎到了，连忙倒了杯水过来。

“奶娘，是噎到了吗，来喝点水。”

乔安倩端来一杯水，还没等递到奶娘面前，就被王氏推开，水杯摔到地上成了碎片，乔安倩也顾不上流了一地的水，连忙上去轻拍王氏的后背，但是她依然止不住地咳嗽，而且明显还有加重的趋势，逐渐开始咯血，乔安倩这才察觉出来不对劲了。

她急忙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扎入剩下的桃花酥中，果然，银针瞬间变成暗黑色。

“这点心里有毒。”

乔安倩心中一惊，连忙想从药箱中找一些缓解毒的草药，但是她的双手已经开始止不住地颤抖，拉开夹层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奶娘，奶娘，别怕，倩儿会救你的，倩儿是大夫，先用银针封穴。”

乔安倩从医箱中拿出装着银针的布包，但还没等她拔出一根银针，视线就先因为眼泪而变得模糊，她又用力地抹去眼泪，不让泪水掉在针上，同时连忙稳定心神，但听到自己发颤的声音，乔安倩明白，她现在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双手，根本没有办法下针。

“倩儿，倩儿……”王氏已经不再咳嗽，只是口中却开始不断吐血，鲜红的血液在嘴角留下一道血痕，她虚弱地呼唤着乔安倩的乳名。

“奶娘，倩儿在这儿，”乔安倩连忙握紧奶娘的手，这种毒发作如此之快，她并不曾见过，加上又出现在她最亲近之人身上，乔安倩现在是从未有过的惊慌，“我去找父亲，让父亲下针。”

“倩儿，别，别叫老爷，老爷来了，你今晚可就走不了了，奶娘觉得，很值得，”王氏拉住乔安倩的手，用尽力气但也还是说话还是断断续续，“这桃花酥，还好你没吃，这是有人要害你啊，倩儿，你更是要，要快点离开皇城了，奶娘，能帮你挡住这一劫，值得。”

“奶娘，倩儿有愧啊。”乔安倩语气充满了绝望，她是大夫，一生学医，还被世人尊称为“医仙子”，到头来却还救不了自己的奶娘。

“奶娘也老了，要休息了，倩儿以后要小心，那些想害你的人，你要成为最厉害的大夫，超过你的父亲……”王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乔安倩必须要低头在她嘴边才能听到了，“倩儿，能不能叫我，一声，娘啊……”

“娘！”

乔安倩握着王氏的手，从小奶娘就像自己的亲娘一样疼爱自己，这一声“娘”，乔安倩叫的问心无愧。

“倩儿，我的好女儿，别哭了，答应娘，好好，做个……”她的话没有说完，就已然没有了气息，被乔安倩握住的手也垂了下去。

乔安倩呆呆地坐到了地上，任由血和水染上她得新裙子，她推了推奶娘的身体，后者却是再也不能像往常一样起身抱着她了。

乔安倩合上奶娘的眼睛，静静地趴在她身上，捂着嘴巴，却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