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出去吗？”

望着白染期待的目光，楚无咎忽的扯了扯唇角，似嘲似笑。

“天道所缚，出不去！”

白染震惊，“为什么？”

“你不是那惊情山的弟子吗？”

“还能为什么！”沈碧琼插过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猜也猜到了，他才不是来帮我找你的，估计是又闯下什么弥天大祸被他的惊情山罚到这里的！”

她左手提着酒坛，呵呵一笑，

“不是我说他，你看看他那混不咧的样子，哪点像惊情弟子了！”

楚无咎唇角微敛：

“你这小圣女真是不经世事，这才喝了多点，脑子就进水了。”

“楚无咎，你是天道的宠儿，又有极致的悟性，只要你想要，什么得不到，惊情山所有的修行资源任你予取予求。”

“仙门诸多掌门都受过那位的恩惠，你既是那位的义子，这东极天里你可以横着走，哪个掌门敢不给你面子！”

楚无咎面色晦暗，

“不懂得言多必失吗？你们神巫一族，迟早要坏在你这张多管闲事的嘴上！”

沈碧琼就是看不惯他这幅的样子，

“那位一生何其磊落，你又何其幸运！”

“东方镇守是你师兄，西方镇守是你师姐，这惊情山谁敢招你，谁敢惹你，又谁敢杀你？！”

“别人穷尽一生都拥有的，拼尽性命也想得到的，可你偏偏，弃之如敝履！”

“明明都站在那样的位置了，可你就是要离经叛道挥霍天赋...”

“所以呢？”

楚无咎呵笑了一声。

“所以你想说什么？”

“所以...”

沈碧琼脑子有些转不过来。

“所以我就想问你这占着茅坑不拉屎的第一人，你、到底、为什么、这样作践自己！”

楚无咎盯了她许久，直到她脸也红了，气儿也喘匀了，周身也凉嗖嗖的找回点神志了。

“呃...啊！”

“我也..我也不是为我一人所问！”

“...事实上东极天..这么多人呢，那个..哪个不爱点八卦呢！”

“嗯！我就是替她们问问...”

楚无咎此时歪着头，望向天迹中的某一处，像是思索，又像是在透过它看些什么。

“你们怎样与我何干？”

他轻轻的飘出一句，似嘲似讽。

“热闹是别人的，而我..”

他压低了唇畔，

“不过是这世间飘浮的…一缕游魂或一个行尸走肉而已。”

他的眼睛黑洞洞的打量着四周，又轻轻的溢出几个字。

“想活，可这世间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了。”

“想死，可我却没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你说我什么位置？山尖尖上的人？”

他的神情一冷。

“这位置就有那么好？明明站在高处，可随便一个人，却都能替我做决定呢..”

咣当..

一只纤纤玉手扑倒了酒坛，酒水顺着坛口流淌而下，蔓延了一小片草地。

沈碧琼仰头倒在地上，昏呼大睡。

这时却见白染的脸庞蒙上一层红晕，但他的眼睛还是亮晶晶的。

“我说过，我读得懂你。”

他一字一顿，十分认真的道。

“倘若你觉得这世间没有什么可留恋。”

“那我做你的朋友，你的伙伴…”

“在茫茫大道上和你并肩而行的那个人，可以么？”

楚无咎看着他如星辰一般的眼眸，一瞬间呆愣住了。

良久良久，他听见自己的冷漠声音。

“先问问你自己有没有资格。”

白染忽的升空，惊奇道：“快看！”

此时整片幽蓝的星空与无垠海域相接，海面平坦光滑，彷若“天空之境”映出璀璨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