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忠从方桌上抓了一大把枣子,分给程一世一半,二人一边吃,一边扯着小时候做的傻事。
“斧头哇,我刚还以为自个人认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你小子,你小子现如今可真是混大了,还整了套官服穿着,有出息啊,可不是小时候我往你衣服袖子里塞牛粪蛋子,你叫我草头代王的时候喽。”
怀忠说着,捏了捏程一世的脸蛋,笑着继续道:“这脸蛋子上的肉,可真不少,咋地,”继而降低声音,凑到程一世耳边,说:“是不是背着你家老大偷吃了民脂民膏了?”
程一世傻笑道:“哪有哇,我可不敢做那丧良心的事,代王啊,你还不清楚我斧头的为人嘛,还真是的,我也没想到小时候的草头代王如今竟干这行当了,还成为了孙县令的座上宾。”
怀忠听程一世说这话,摆起了神气的架势,说道:“那可不是咋的,我怀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降魔大王的徒弟,我师父教我了无敌大力神术,那可真是了不起的厉害,等这档子事了了,我师父就快要传授我天下难逢对手无敌大力神术了。”
程一世傻呵呵道:“那可真是厉害,这神术的名字听着那么长,一准你以后是咱海风县里的头号人物了。”
怀忠一摆手,尽量装出谦虚的样子,说道:“头号人物不敢称,反正这无敌是当然的,想我师父那可是降魔大王啊,斧头你用你那榆木脑袋好好琢磨琢磨那降魔大王,那可是,可是,可是......”
刘莹接话道:“是不是没词了,你呀一到吹牛的关键时刻就卡壳,”站起身子,领着黄狗二宝向门外走去,“没心没肺的,天翔哥如今都不知怎样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吹你的牛,吹吧,使劲的吹吧,等我以后不让于叔把你撵出师门的。”
刘莹坐在门外的石阶上,抬头看着夜空寥寥无几的星星,片刻,眼泪唰的从眼眶中流了出来。
黄狗二宝懂事的靠在刘莹的身边,举着它那颗狗头,翻腾着它自个儿的心思。
怀忠被刘莹这么一说,心里刚起的挺大的劲头,一瞬间崩坍,他用胳膊架着程一世的肩膀,一脸愁容,一颗接着一颗的吃着枣子,不再作声。
程一世明白怀忠和刘莹心里头的滋味,不敢发一声的静坐在长条凳子上,把自己手里的枣子一颗接一颗的递到怀忠手里。
海风县的波澜事正层出不穷的重叠而起,想必除了纳兰青云以外的正义之人都是心有余悸和忐忑不安的。
纳兰青云一副死猪相的睡在圆月楼圆月房间的床上,他紧紧的搂抱着圆月,又露出一副色眯眯的贪婪相。纳兰青云那吵人耳朵的呼噜声,震的整个圆月楼直掉风月渣。
跟随纳兰青云的那四个武士也是同纳兰青云一般德性,一人搂着一个女人,贪婪在肮脏的温柔乡里,让是人的人看了真想一脚一个,把他们踢死。
夜已至深,那份寂静渐变成了死寂。
对于夜来说,死寂无谓是最叫人胆寒心颤的了,它好像是在预示着什么大事将至,又好像是在故意完美对恐怖的形象解释。
县衙后堂。
怀忠和程一世歪睡在庭堂里的长条凳子上,睡的并不是那么踏实,他俩不时就睁开眼看看四周,像是在做同一个噩梦,生怕自己的周围蹦出一只猛鬼恶兽将自己吞食了。
刘莹也渐而有了睡意,她倚靠在庭堂内的椅子上,警醒的打着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