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岁爷,这是户部新进献的一批杂货,请万岁爷过目~”夏守忠说着奉上清单。
“嗯……”兴元帝拿起来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薛蟠?”
夏守忠忙说道:“这薛蟠祖籍金陵,乃是紫薇舍人薛公之孙,其父早丧,薛蟠现在在户部挂名是个买办……”
兴元帝摆摆手,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又往下看,冰糖?雪花膏?
夏守忠一招手,又有小太监举着托盘呈上两瓶雪花膏。
兴元帝看了一回,也没多大兴趣,说道:“这一千瓶,先给太上皇、太后送去三百瓶。给长宁公主拿一百瓶。余下的各处分一些,剩下的入库罢了。”
“喏!”小太监答应一声下去了。
兴元帝终于想起来了什么,对身后小太监道:“你去,将两淮林如海上次的秘折拿来我看!”
小太监答应一声,不一会儿便捧着一份奏折来了。
兴元帝打开一看,果然上面数次提到了薛蟠。
兴元帝日理万机,凡事都喜亲力亲为,每天看的褶子都有数百份。
他自然不可能将所有事都记在心中,之所以对薛蟠有印象,是因为林如海将薛蟠在扬州所作所为都细致交代了。
尤其是往赈灾的粥锅里丢沙子这一手,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雕虫小技,却让兴元帝印象极为深刻!
这薛蟠,倒是个脑子灵光的歪才!
没想到一个月后又在这里看到薛蟠了。
“陛下,中顺亲王千岁来了……”小太监小声说道。
“哦,让他进来。”兴元帝收起了折子。
不一会儿身穿蟒袍的中顺亲王李炆走了进来,一撩衣服拜道:“臣李炆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赐座!六弟,说了多少次了,咱们兄弟,又不是在朝会上,不用每次见面都行此大礼!”
“谢陛下!”李炆这才站起身来,在小太监搬过来的锦墩上端端正正的坐了,随后便讲起京城中最近发生的事、以及大臣勋贵们的动态来。
看着李炆恭敬严谨的态度,兴元帝李灿不禁有些感慨:以前自己不过是个不被重视的皇子。
大臣勋贵们都以为义忠亲王李熠会继承大统,纷纷趋炎附势。
唯有和自己一样不得志的六皇子李炆和他最亲近。
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但是少年和青年的两兄弟实在亲近得和寻常百姓家里的兄弟一般无二。
直到后来,李熠想早日登基,篡位失败后,被气得得了脑风无法再料理朝政的太上皇将皇位传给了他,这一切都变了。
曾经只敢在梦里想一想的皇位就坐在了自己屁股下面,文武百官纷纷跪拜恭贺,但是李灿知道,这些人都不是自己的心腹。
于是李灿一面尽量安抚昔日给哥哥李熠献媚的人,一面提拔、重用自己的心腹。
和他一起长大的弟弟李炆自然而然首当其冲受到了重用。
李灿交给他的任务也相当艰巨:监察百官、留意京中权贵们的一举一动,随时向自己汇报。
李炆也不负重望,做得很好。
只是两人本来情同手足的兄弟之情却越发的淡泊模糊了。
兄弟终于也变成了君臣。
“皇上?”汇报完了工作的李炆见李灿有些走神,小声叫了一句。
“啊……”李灿回过神来:“老六,你对金陵薛家了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