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一连下了十多日,也不见停歇。
街道比以往冷清了许多。
老酒馆内却十分热闹,无处可去的酒鬼食客都聚在这里。
张小杨围着小火炉,吃着羊肉白菜锅,一口喝了半碗热黄酒,看着窗外大雪纷飞,别有一番滋味。
喝着喝着,便有些多了,想着前世的一切感慨万千,自己出身寒微,打小十年寒窗苦读,最终只是资本家的高质量的打工人而已,无休止的画着大饼,让你内卷,让你焦虑,按着他们设定的社会规则生活,运转,学区房,找对象,养家糊口,没有自己的生活,就像被圈养的畜生。
如今,自己重活一世!不再受任何束缚,随性而为,率性而为!
仰头喝完碗中酒,心中豪气顿生,大声叫道,
“小二,再来一斤羊肉,再温些酒来!”
“听说了吗?昨儿又死人了。”
“这世道乱的紧,死两个人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听说是山上的野兽下山吃人了,我们县北边那个老户屯,离山坳子近,几户人家出了屯子就不见回来,屯长带人去寻,一直找到山坳口雪地上到处是血迹和碎肉,当时好几人腿软的站不起来。”
那人抿了一口老酒继续道。
“唉,周围几个屯子都有人失踪,后来几个屯长召集了十几个猎户,一起上山寻人,好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是?结果你猜怎么着?”
那人顿了一下,似乎心有余悸,
“只有一个人瘸着腿,活着回来了,满脸鲜血,人都疯了,嘴里嘟囔着:虎妖,虎妖!吃人!吃人!”
有几个食客被他突如其来的两嗓子吓了一跳。
“虎妖?真的假的?这可不能胡说。”
“那还有假?周围几个县刚出了悬赏告示,召集猎户猎杀大虫哩,我昨日刚从阳谷县阿姊家回来,那边靠山屯也遭了虎灾了!死了好几人,现在靠山的屯子都不让进出了。”
张小杨在一旁也听的津津有味,虎妖?自己倒是很有兴趣。
“官府悬赏多少银子?”
那汉子寻着声音看去,原来是个英姿不凡的少年,呵呵笑道,
“少侠,那可是白银2000两!别被白花花的银子晃了眼,多少老猎户死在虎口,银子虽好,有命赚还得有命花呀。”
张小杨听着高额的赏金,眼睛微亮,“呵呵,多谢老哥提醒,一时兴起而已。”
说完继续喝着老酒,而眼神却逐渐犀利!
最近啃的鸡货源紧缺,卖当唠皮毛生意也不尽人意,自己正准备年前进山一趟,打点大货,过个好年,顺便调教调教阿大和小武的狩猎技巧,没想到还有虎妖作祟,若是碰上了,自己不介意宰了它。
其实,自己内心里真正渴望的是看看,所谓妖真的存在吗?
“砰!”
酒馆的门猛的被打开,冷风呼呼的往里灌,惹得众人一顿谩骂。
只见进来一位头戴斗笠的高大少年,身上穿着单薄的冬衣,手中拿着一把开山刀,背着一把…平底锅?
“小二,一壶烧刀子,再来几个小菜!”
高大少年吆喝道,大大咧咧的走到靠近张小杨边上的空桌。
“小六子,跑这来吃喝,最近赚到赏钱了?”
显然周围人与他相熟,一边喝着酒一边不时的调侃。
几杯酒下肚,高大少年身体暖和了起来,开始跟周围的人吹嘘起来。
“刘三这种小蟊贼算个啥?三下五除二的事,这点赏钱我压根看不上,
当年在山阴县,小爷我一个人面对岭南五毒,一挑五那是丝毫不落下风。”
周围传来不屑的声音。
“年纪不大,牛皮倒是吹的响。”
引来一片哄笑之声。
小六子冷哼一声,将身上衣服撩起来,露出伤疤,“瞧见没,这是当年打斗留下的伤疤!天虎帮怎么灭的知道吗?”
“那是黑面判官干的,莫非是你小六子扮的?”
“人家杀八品高手如杀鸡宰牛,你要有那本事,还吃不上三个热菜?”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小六子被说的有些面红耳赤,将血迹斑斑的平底锅拍在桌子上!
“行走江湖,坐得端行得正,当然不是我,但黑面判官与我曾有一面之交,这平底锅就是他赠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