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玉堂整了整衣冠,对着柳飞燕一拱手“这几天我听闻了诸位的所作作为很是感动,听说柳女侠要继续追查此案,圣人云,彼女子,且聪敏。尔男子,当自警。吾身为一介儒生,一辈子都没有做过什么可歌可泣的大事,也知道什么修书立传的都是不可能的奢望,但是我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他们对黎民苍生做出这种事情,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就算斗不倒他们,我也要闹得他们不得安生!当然了,你们不用担心,鄙人也是有些儒家手段傍身,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金百万压根不关注酸儒的这一通慷慨陈词,只是听到欧阳玉堂最后的话,他的小眼珠儿打了个转儿:“欧?儒家手段,莫得是言出法随?”
他们几人早有耳闻,有些大儒,饱读诗书之后可以领略万物的运转法则,感悟到一种叫做言出法随的能力,可以在短时间内直接更改事物的规律。
欧阳玉堂仿佛没有听到金百万的话,就是径自的目视前方,大有不可说破之意。
这回就连李玄檀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臭酸儒。
金百万就愿意跟酸儒较劲:“你有这本事你早说呀,还用的着我跟算命的在那儿演文武行呀,你这人可真行。”
柳飞燕一点也不太反感这个欧阳玉堂,反而是有些欣赏这个儒生的书生义气。而对于另外的那两位的感觉就说不清楚了,很多次都气到想把他们直接拷走,仔细想想,总觉得这俩人随便审一审,抖露出来的案子都能够府衙上下升官儿的。
按理说这种人是她最讨厌的,可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碰到他们,自己又感觉特别的放松,没有平时和同僚间的拘束,甚至是可以纵容他俩胡闹。可以敞开了说话,大口畅饮。就像这次一样,不知不觉间酒馆里只剩下他们一桌客人,老板听他们谈话有趣,也不赶人,反倒还时不时的还搭上两句。
脸颊已经喝的有些绯红的柳飞燕突然问:“你们说刘府的事儿就这么结了?真的不会有人报复么?不说别人,就那些被你们截胡的匪徒,会不会去寻仇呀。”
金百万喝了一口酒摆了摆手:“不会不会,这个叫江湖规矩,同行之间啊,筷子不能伸进别人的碗里搅和,不能坏了别人的生意。尤其是肉票这种,又不是什么天下至宝武林秘籍,谁抢着就是是谁的,要是两拨人同时动了手,那完全可以临时并伙干这么一单,对分赎金。但是,您要是晚了一步,那对不起,该是谁的就是谁的,这没得说,愿赌服输。江湖嘛,还是很讲究的,但是这两年好像差点意思了,可是这基本的东西还是有的。”
听见金百万的话,李玄檀想起了当时在帝辛城对着持守空拳的段川下杀手的独眼壮汉。那会儿段川和金百万都带着家伙呢,为什么不用,这是规矩呀,现在的江湖,真是令人失望。不又得跟着感概:“不是差了那么点意思,是太差意思了。”说完喝干了杯里的酒。
柳飞燕看着俩人,故作生气道:“喂喂喂,我发现你们俩最近有点放肆呀,当着我的面招摇撞骗先不论,又拉着捕快做绑匪,这会儿还把绑票讲的像个正经营生,你信不信我把你俩直接给锁回去?”
李玄檀摇了摇手指,眼神澄澈的看着柳飞燕:“柳头儿,您不会这么做的,知道么,我俩第一次看见您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是一路人,我们仿佛看到了那个对着江湖期许不已的自己,虽然咱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对吧,胖子”
柳飞燕没想到李玄檀和当初在地牢的金百万说出了同样的话,而且还都是这样直接了当,不免有些微微脸红。
胖子也少有的露出诚恳的表情:“我也与柳头儿说过,我们是一类人。”
看着这哥俩,柳飞燕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又仿佛被什么人推了一把,那个在这几天一直困扰她的想法脱口而出:“那你们愿不愿意跟我把这件事查清楚!你们清楚这背后会涉及多少百姓。。。”
李玄檀和金百万一口同声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