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摇旗看到头顶红羽盔的胖子，认出来他是贺人龙，大喊：“贺人龙！你爷爷我来取你命了！”

几个靠的近的兵丁被他这一句吼散了三魂，四脚并用，躲闪不及。

声音传到贺人龙耳朵里，他慌忙不已，让人丢了东西赶紧冲出去。

不知道是谁一箭把扛旗的人射倒了，一句“贺人龙死了！”传遍三军。

官军看到旗帜倒了，以为贺人龙真死了，官军开始溃败，无意抵抗。

贺人龙再也收拢不住军心，他带着十几个亲兵冲出阵，四面皆敌，他往东面突围出去。

郝摇旗紧追不舍，惊得贺人龙连打三鞭胯下的马，让左右把旗子丢了，只恨自己爹娘没多给他生一双腿。

“休要逃跑！”郝摇旗一吼。

这一吼让贺人龙丢了三魂，一只只箭朝他射来，他只得掉头，往村间小路跑去。

跑了许久，小路无人追来，贺人龙下马歇息了一会。

他蹲下来，手刚伸进河里，一支飞箭从暗处射进他手心，他转过头去，只看见另一只箭朝他飞来，可惜只射穿头盔，扎破点皮，没要了他的命。

草里走出来两人，赫然是张鼐和狗儿，两人搭弓射箭，被贺人龙亲兵挡下，两人见射空又钻进草里不见。

贺人龙不敢歇息，拔下手中的箭，不顾疼痛，带着人往商南县城赶去，这野外他一秒也不敢多呆。

路上猫叫似刀声，风吹如有箭，他顾不得游击将军的体面，头盔丢地上也不去捡。

商南县城又有郝摇旗带人拦着，三面皆敌，他只能往东面跑去。

跑到东面河边，贺人龙上气不接下气，身下马再也扛不住，直接摔倒在地，给他甩出去两三米。

贺人龙抬头看到河对岸一排排士兵拿着长枪，“闯”旗飘起来，士兵让开来，走出来一顶白色毡帽。

“贺人龙，你可认得我不？”太阳从李自成的红袍下升起，照的闯王浑身发光，好似天人。

贺人龙边上只有几十人，他脸色发白，背后传来马蹄声，是郝摇旗带着百来号骑兵追来。

“还不束手就擒？！贺人龙！”李自成一句话呵散贺人龙的战意，他脱下头盔，俯身投降。

“贺人龙，参拜，闯王，愿为闯王鞍前马后，且得一命。”他也不顾什么朝廷命官的脸面，此时此刻只有活命才是最真实的。

“我若留你？以何脸面对天下百姓？”红袍说完此话，消失在人群里，如此草菅人命之徒，留他性命又有何用？

“闯王！”贺人龙起身要跑，十几杆长枪把他戳起来，半截肠子也露了出来，又飞来十几只箭，射穿他的胸膛，他大口呼吸，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模糊之间，他睁开眼睛，只感觉天旋地转，自己的脑袋掉进河里，河水冰冷刺骨，他好像看见愤怒的百姓对着他的尸体拳打脚踢，水里的气泡逐渐遮掩视线，他的头也沉入黑暗。

李自成让郝摇旗打扫战场，自己要带人进商南城，贺人龙已死，商南县再无力量阻挡李自成的脚步。

就是到商南门口，李自成看到一个老熟人，秦守备，只是他被吊在城门口，上半身衣服被扒下来，被打的不成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