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汉亲眼看到边上的投石车被一炮炸的稀碎，碎木屑混杂着血肉飞溅到他脸上，给他吓傻了。

“再射一炮就走！别发呆了！”李双喜催促几个士兵继续装石头。

李双喜话还没说完，一颗炮弹远远朝他们这边飞过来，赵老汉回过神，用脚勾倒李双喜，李双喜滑倒在地，刚好躲过这一下，炮弹飞奔给投石车左半边砸烂，整个投石车倾倒下来。

刚好下雪地滑，不然靠赵老汉这点力气肯定钩不倒。

赵老汉二话不说，拉起李双喜就跑，躲进林子里。

李自成在高处看到投石车尽数被摧毁，不得不佩服红衣大炮真是这个时代的利器，射程远达三四公里，自己的投石车连半里也投不出去，纯粹的科技打压。

李自成想自己要是有个什么大炮就好了，自己一个穿越者居然被别人科技碾压了。

对面依靠红衣大炮的火力优势，轻易击碎了自己第一次阻击，闯军甚至没有对官军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杀伤，只是引起了一些混乱。

现在投石车没用了，只能等他们渡河的时候攻击。

这些官军的棘手程度远超从前，装备充足，人手众多，将帅调度有方。

闯军按照李自成的安排，就地丢下投石车，带着还喘气的伤兵撤进林子里。

李自成远望红羽头盔，李奇国也远远看到红袍白毡帽，这是一场统帅之间的斗争，他们两个决定了这场战争的胜负，任何一个命令都会带走生命。

没有了投石车的阻挠，明军开始建立起营帐，一个千户呵斥搬运木头的明军，这人还是老熟人，刘三。

刘三在刘家堡被攻破后一路逃亡，躲到洛南县饿的不行，偷了一个鸡蛋，被当地人抓到打了一天，最后被充入军中，现在被分到为辅兵干活。

鞭子打在刘三身上，他顾不得疼痛，用力推动眼前的木头，用了好大一番力气才推过去。

验收的官军给他发一块划两道的木牌，作为他吃午饭的证明，他们这样的辅兵，干活就有的吃，不干活就饿着。

不过干这点活只够换一点醋布，想吃多点还要继续干活，刘三赶忙去砍树扎营。

醋布是军中的一种调味料，布沾上醋晒干，吃的时候泡泡水就能沾东西吃。

到晚上，营帐建起来，一盘盘做好的饭菜端进大帐里，刘三顺着味闻，鼻子闻到烤鸭炸鱼端进去，自己低头看看手上，只有一块醋布和一个杂粮粽馒头，没有热水，刘三只能舔一口醋布，再吃一口馒头。

天太冷，刘三舌头还粘在醋布上，扯半天才扯下来，一用力，眼泪也一起出来了。

“好烫。”刘三下意识说。

几个士卒笑他是不是冻傻了，这么冷的天怎么还烫。

刘三只是觉得很痛，和被烫了一样，醋布混着口水眼泪，一起冻的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