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西安,潼关,汉中四处的战报全部都送到了孙传庭手上,孙传庭看的焦头烂额,一座座城池被闯贼攻破,好像闯军从地里长出来百万大军,四面开花,搞得各地官员惶惶不可终日。
甚至闯贼都动用了红衣大炮轰击西安,大明朝才平静了几个月的中原又燃起了战火。
“巡抚,这闯贼怎么这么快又扩张起来了?”卢象观跟在孙传庭后面,眼睛里满是担忧。
孙传庭却一点也不慌张:“十几个闯贼就可以煽动数百饥民,几百个贼人就可以裹挟着几千流民,无非是几百人到处劫掠而已。”
孙传庭是剿匪老将,李自成这套四处开花的战术他很清楚,按旧例都是闯贼没了钱粮,四处开抢,约定好集合地点抢完汇合。
“巡抚,那怎么办?”听到孙传庭的话卢象观心里放松不少,孙传庭能有把握就好。
孙传庭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说:“抓李自成的命脉,掐死他,喜欢抢东西就让他抢个够。闯贼看起来铺天盖地,实际上只要抓住主力击碎,剩下的自然会消散,大部分都是乘乱而起,没什么真本事。”
果然没出孙传庭的预料,孙传庭刚到潼关闯贼就逃散开来,连城墙上的滚石都还没用一颗。
天雾蒙蒙的,孙传庭一大早就带人去查粮仓里的粮。
他摸摸粮袋的粮,严实干巴,他用刀戳穿粮袋,一粒粒稻谷从破洞里流出来,像是一条黄色的河流,孙传庭用布满老茧的手捏一捏粮食,坚硬充实,再靠近鼻子闻一闻,粮食的香味里带着一丝干燥。
孙传庭露出满意的笑容:“很好,潼关的粮一粒也不能少,有这样的质量,军中无忧了。”
钱粮官佝偻着腰,一脸谄媚说:“孙大人,这里粮都没问题,您放心。”
孙传庭没有理会他,他有些不放心,往粮仓深处走走,而边上的钱粮官脸上却出现了一些慌乱,眼睛四处看粮袋生怕被抓到什么把柄。
孙传庭感觉粮仓深处好像粮食的味道少一些,更多的是土的味道,他狐疑得戳开一袋粮食,里面流出来的还是黄色的稻谷,但是成色差上不少,孙传庭的眉头皱起来,他又戳另一袋粮食,还是一样,又粮食,但是成色很差。
钱粮官看遮不住了,急忙说:“属下该死!不该用陈粮顶替现粮的!”
“不对。”孙传庭蹲下来,戳开粮袋,像是黄河水装进了袋子,粮袋吐出来一地沙子。
钱粮官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浑身如筛糠一样抖动:“孙大人!小人!......”
话还没说话孙传庭就一刀戳进他的胸口,青筋暴起,愤怒冲昏了他的头,孙传庭气吁吁地说:“军国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转瞬又意识到自己怎么当场杀了人,吐出一口气,让卢象观让人军法处置钱粮官。
“这?”卢象观看着地上口吐鲜血,进气少出气多的尸体,不知道要不要去按孙传庭说的做,军法审判死人?大明朝怕是还没有过这种事情。
“卢游击!军法处置!”孙传庭把刀上的血抖掉,转身离开粮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