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来说,就好像那根尾巴真正融入了他的身体,与之合二为一一样,那种多了一个器官的感觉,却没有一点点的突兀。
而且自己要把自己捏碎的剧痛感也瞬间传遍全身。
剧痛之下,他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了那截尾巴。
少年心念一动,几乎是在他有想法的同时,那截短短的尾巴跟着摆了摆。
左摆摆。
右摆摆。
上摆摆。
下摆摆。
如手一样灵活的尾巴让他欲哭无泪。
老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就在他渐渐麻木,开始接受自己很可能不是“人”的时候,车门被人在外面重重的拍打起来。
轰轰轰轰。
而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那位贵客疑似位置的暗香焦急的声音穿透车门,跟着拍打声一起传了进来。
“公子,公子,你在里面吗?”
“公子!你在的话就回答我一声!”
“......”
少年认命的开始穿衣服,极快的将自己弄得整整齐齐,然后又着重紧了紧腰带,用手小心的在屁股后面划过,确认了尾巴没有给裤子带来太大困扰之后,才大步走去将插好的门锁提了起来。
门外的暗香急得快疯了!
要是贵客跟丢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跟小姐交代?
到时候,别说自己能不能继续跟着小姐做小姐的贴身侍女,恐怕连能活命都是恩赐!
所以她不管是拍门也好,还是呼喊也罢,都是下了死力气的!
于是这位在众人眼中,不管何时都性情温和的暗香姑娘,完全抛弃了以往的恬静淡然,跟个疯婆子一样不停的舞着双手重重砸门,同时嘴里还杜鹃啼血的连连叫嚷。
终于,在暗香的不懈努力下,随着车门嘎吱一声,符夏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暗香在看见少年的那一刻,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公子!”
事实证明,当十七岁的少年面对一个嚎嚎大哭的美女时,真的是一点都狠心不起来。
当然,主要也因为这个美女跟自己不是敌人。
长尾巴的事被少年抛之脑后,当下小意安慰暗香,并且连连赔礼道歉。
这一点,出生在人界炎黄国的少年根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而是自小在盘界谭叶城中长大,并且出身低微的暗香手足无措进而惶恐起来。
贵人居然向自己赔不是!
这个场景让她很不习惯,在她看来自己哭都已经是很失下人身份的事情了,要不是实在是恐惧的压力太大,她连着急都不敢。
瞬间找回了自己身份的暗香急急忙忙的也冲着少年连连请罪。
而符夏本身就不觉得自己太金贵,特别是在暗香面前,至少他还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心态,反而是炎黄人族中宣扬了无数年的人人平等观念深深镌刻在他脑海中。
于是有趣的一幕出现了,两人都在不停的跟对方赔礼,并且请求对方谅解。
这一场景,也让被暗香失控的表现而引来观望的仆役们看在眼中,并且引以为稀奇。
不大一会儿,这件事就传遍了全车队。
自然也拐弯抹角的传进了大小姐耳中。
木梅子听了平日里沉默寡言的车夫向她汇报的事情,突然笑着点了点头。
“不错!这小子。”
俏公子坐在马车里,淡淡的自言自语道。
不过这种小事在她心中也只能停留那么一会儿,眨眼间,木梅子就继续沉浸在自己手中的纸条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俏公子脸上也渐渐地有了冷意。
当她放下纸条的时候,大小姐的眼神闪烁着,突然发出了不明意味的冷笑。
当车队又行驶到了夜晚的时候,在林仕宦的授意下,车队再次展开车阵,众人开始安营扎寨。
仆役们先选中一块空地,然后在各辆大车上搬下一块块木板,一块一块铺在地上,再竖起一个个宽大的帐篷,最后在帐篷里的木板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毯子。
如此一来,一个简单的大通铺房间就出现了。
作为贵客,少年自然享受的是车队顶层人物的待遇。
木梅子将自己休息时用的帐篷贡献了出来,而且还吩咐暗香铺上多多的皮毛,唯恐少年休息的不习惯。
在仆役们忙忙碌碌给自己收拾住处的时候,少年则是美滋滋的在厨子李殷勤的服侍下,狼吞虎咽的大口嚼粟饼,大口啃肉食,大口喝美酒。
粟饼是他特别要求的,虽然他在茅山巫殿只有短短两个多月,但是少年觉得,自己其实就应该以粟饼为主食,而不是什么大米和小麦。
今晚的月色很好,硕大的圆月如盘一样,皎洁的月光被它毫不吝啬的洒遍周天。
少年就在月色之下一边享受美酒肉食,一边享受月光。
而在同样的月色之下,一刀血则慢慢品味着在享受盛宴之前,等待上菜的急切期待。
在他周围,是四大统领以及血飘杵数百匪众。
这些盗匪们都骑着高头大马,沉默的沉默在月光下。
他们在高处,可以看到极远处的火光。
圆月将数百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一刀血咧嘴一笑。
他的牙很白,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