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这东西,在空气中穿梭的时候,一般都带着动静儿。
即所谓的风声。
而随着风的大小,它们在卷动周遭空气的时候,也会带着巨大的力道压迫。
这就是风压。
那道青色旋风从天上往下冲的时候,起初看着除了外表狰狞些,其余无伤无害的。
但随着越发的进了,风声也随之隆隆而来。
轰隆隆。
轰隆隆。
巨响声中,一阵压力也突兀的降临在众人身上。
起初还好,压力虽大还不至于让人受不住,但随着风越来越近,风压也自然越来越大。
风继续下压,极快的一罩,桶一般的罩住了一些人。
而在高速旋转的旋风周围,那圈仍旧被风压影响的范围内,跪地的仆役和卫视在无助的惨叫声中冲天而起,门口的两具石雕嗖嗖飞起,炮弹一样弹射出老远,眼瞅着飞进了木城宫中。
好一会儿,石雕坠落,伴随着若有若无的尖叫砸出两束烟尘。
那些被吹起的人,却仍旧被裹挟在风中,风声压住了他们的惨叫,下场已经不言而喻。
在风内,高速旋转的风形成一道屏障,牢牢锁住自己的目标。
除了空善、符夏和谋略,其他人都狼狈的趴在了地上,双手死死抠着地砖,整个身子贴住大地,用这种姿势保证自己不被吹飞。
而那三个似乎丝毫没有被影响的人,则是看着操控这风的人慢慢的从天而降。
那人,穿着一身青色道袍,袍子后面绣着太极八卦图,头上墨色道冠横插一根金色发簪,用两根墨色发带竖在下巴处。
他看着不过二十出头,年轻的紧,一双眉毛粗细匀称却极黑,但眼中却没有青年人应该有的蓬勃朝气,反而如一个看透人生的老者般,透着睿智。
清心宗在五城中,安置了五位镇抚道人。
而来者,就是清心宗在谭叶城的镇抚道人——
明歌散人!
这位四重天分神期的道人在下坠的过程中,双眼始终盯在场中站立的三人身上。
死秃驴空善,他自然是认识的。
而另外两个,则就面生的紧了。
不过能在他带动的风压下还能站住脚,就证明了那个少年和小丫头不是一般人。
当然,其实木家人中也有能站住脚的,可是他们那里敢在明歌生气的时候触这个霉头?
没看就连木临天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毫不掩饰的让自己狼狈尽显么?
木家信道,也跟清心宗最亲近,同理之下,也最怕清心宗不高兴。
所以,少年和小丫头不是木家人。
那是死秃驴的人?
看着也不像啊!
带着疑惑的明歌散人慢吞吞的落到了地上,他双手背在身后,在脚踏实地的时候,随意的跺了跺脚。
狂风急停!
风声忽然消失,风压顿时消散。
而那几个被卷在风里的倒霉鬼则是软绵绵的砸到地上,随着砰砰的闷响,生死不知。
没有理会自己或许杀了几个人的明歌散人在木临天带头下的问候声中,挥了挥手,示意木家人都闭嘴,然后他一脸不悦的看着空善。
“死秃子,听说你要抢道爷的东西?”明歌毫不客气的张嘴,随着两家关系的破裂,两人就再也不亲近了。
而且道门和释门,天生不就应该是竞争者么?
就见明歌骂骂咧咧,口沫横飞的道:“他娘的,木家一直是道爷罩的好么?人家愿意把金钩献给道爷,那是木家的自由。”
“你插手算什么?嗯?”
说到这里,火气上头的明歌散人又低头冲着跪趴着的木临天道:“不是让你拿了东西偷摸的给道爷送来?怎么会泄露消息的?嗯?”
“还有,进了城也不直接来我那儿,怎么,你是想再讨好文贤苑?”
木临天低着头,不让明歌散人看见自己的表情。
他心中发苦,这么多年了,表面上清心宗对木家还算好,看样子,实则一点都没变。
全是自己自相情愿!
这么多年了,明歌散人还是对自己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呵呵,这就是贵人的态度!
但他心中再怎么不悦,也不敢表达出来。
清心宗终究是清心宗,哪里是他木家敢怨恨的?
所以木临天只能跪趴着,沉默的承受明歌散人的指责。
倒是少年有些不高兴明歌散人从出场就带着的那种老子说了算的态度,他毕竟是个少年,哪里看得惯有人在自己面前使威风?
当下就见他杵着大刀,瞅着明歌散人,语气硬邦邦的道:“你谁啊?木家不给你金钩怎么了?”
“我告诉你,金钩没了,小爷要了!”
他这话让明歌散人一愣,然后道人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少年一下,呛声道:“你要了?”
“口气这么大!你是哪里来的小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