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亏得涂山灼灼和有狐夭夭还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两只小狐狸玩闹了一会儿就停下了动作。
她们出来一年多了,本来就已经到了不得不回去的时候,只不过灼灼为了一条青鳞龙鱼,才死活磨着有狐夭夭一起在清心宗、文贤苑这三千里地耽搁了一阵子。
如今,钓龙鱼用的金钩已经得到了,那还不脚底抹油开溜干啥?
两女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的默契已经让她们能够通过眼神交流,于是顷刻间就已经达成一致。
灼灼理了理身上因为玩闹弄得皱巴巴的白色僧袍,一张男子桃花脸上却带着少女似的微笑,她看着少年道:“姒夏表哥,既然表哥将金钩给我们送来了,那么,我和夭夭就走了!”
“我们忙着去千丈潭钓了龙鱼,然后好赶回青丘呢。”
这就是离别了?
虽然少年心中已经有了准备,但当灼灼真的开始诉说离别之词的时候,他仍旧有些不舍。
就算只有短短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但因为亲族的关系,灼灼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亲人。
好容易在这个世界能够碰到一个亲人,却只能匆匆一聚,而后各自天涯别离。
故而,他兴致不高,脸上勉强微笑以对。
他的情绪表现在脸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更别提聪慧如灼灼、夭夭。
灼灼心中也不舍,对于命薄的姑姑留下的这位可怜表哥,她不止一次在父、祖嘴中听过说,虽然从小没有相见过,实则对于涂山氏来说,亲族子弟就是亲族子弟,哪里会疏远?
也就是青丘之主威严在上,否则按照涂山家老祖宗涂山东居的想法,早就把这个可怜的娃娃从那个大恶人手里夺走,抢回青丘长伴膝下了。
可是狐主不止一次发话,不许有姒家血脉的人出现在青丘,否则就杀无赦,所以涂山氏上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正因为这样,不管是涂山氏的老祖宗东居,还是外祖父猇,甚至是父亲轻泽,二叔轻闿,都对这个没妈的孩子念念不忘,时长挂在嘴边。
所以灼灼的童年,实际上是有姒夏的存在的。
如今初次相见就要别理,灼灼也是难过得紧,本来她还死死压着,一看姒夏这表情,双眼也红了。
夭夭暗自摇摇头,同为青丘四族,对于涂山家的那档子破事儿,她多少也知道些。
可如今离家那么久,晚一天回去,家里的火气就大上一分。
本来她拗不过灼灼的脾气,在这里多盘桓了半个来月,心中就已经有了后悔之意,眼看着灼灼这样子,她哪里不知道灼灼想要再逗留些日子?
所以她不得不狠着心做一回恶人了。
夭夭一手托着盒子,另一手随意从盒盖上拂过,那盒子就突然间不见了。
却是她将盒子收进了自己储物器具的芥子空间内。
麻溜的做完这一切的夭夭再伸手,她拽住了灼灼的手腕道:“不许再胡闹了!你再耽搁时间,家里要是派出“神狐狩”怎么办?”
神狐狩这三个字似乎有莫大的威慑力,就见面露不舍之色的灼灼整个人陡然一僵,然后露出了后怕的神色。
“不,不会吧?”
夭夭见灼灼怕了,手上力道再重三分,她面色严肃的再道:“怎的不会?你别忘了,神狐狩这些年来一直在找我哥。我们一直这么磨磨蹭蹭的不回家,家里一气之下,难道不能让他们顺便把我们抓回去?”
“神狐狩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要是给他们逮到了,有我们好果子吃?”
灼灼脑中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夭夭说的话,还真有这个可能。
一想到可能到来的神狐狩,灼灼就再也不敢任着性子跟夭夭说再耽搁几天这种话了,她摆手挣脱了夭夭的手掌,疾步上前,抱住了少年。
“表哥,虽然我也不舍,但事情紧急,要是被神狐狩找来,不止是我和夭夭,怕是你也会受牵连!”
她将额头杵在少年胸口,轻声道:“时间虽短,但我很是欢喜,既然表哥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那么以后有时间,灼灼再来找你。”
说完,涂山灼灼放开了少年,退回到有狐夭夭身边。
符夏咬了咬牙,知道已经到了离别的时候,好歹作为男儿,他哪里肯再在她们面前露出小女儿姿态?
随意挥挥手,少年道:“那就早些回去吧!此间事了,我也要和谋略继续赶路了。”
“我们,就这么分别吧。”
再怎么依依不舍,离别还是离别。
倒是小丫头谋略跟其他三人不一样,她似乎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且那颗琉璃红色的右眼中,笑意也散了。
就在几人要道别的时候,谋略却出人意料的拉住了有狐夭夭。
见三人都疑惑的看着她,谋略从袖子里掏出了她写字用的纸和碳条,刷刷刷的写下了自己的话。
“茶叶不错,能送我些么?”
说起来,她这个行为,是很失礼的,毕竟夭夭和她根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这种主动伸手讨要的行为,很不妥当。
少年正要张口制止,没成想有狐夭夭一点不生气,大大方方的从自己的芥子空间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黑陶罐,笑嘻嘻的塞进了谋略手中。
“我们这次带出来的茶叶也不多,吃的就只剩这么些了,估摸着还有七八两,全都送你罢!”
“要是有缘,你跟涂山家的哥哥能上青丘去,我再请你吃狐毫,那可是我青丘最好的茶!”
面对有狐夭夭的热情邀请,符夏忙不迭的替谋略应下了。
在他看来,青丘他一定会去的。
因为那是母亲生活过的地方,所以他心中想着怎么的也得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