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泽脸颊上赫然出现了一道格外醒目的巴掌印，清晰可见，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一掌的力道之大。

江枫呆呆地望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失神。

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顾景泽受伤的脸上，然后又低下头，凝视着自己微微发红的掌心。

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江枫的眼眸底部流露出丝丝恐惧和惊慌，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缩，同时紧紧地用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想要躲藏进一个安全的角落。

此刻的他被回忆席卷，霎时不敢看向顾景泽一眼。

顾景泽注视着江枫那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头一阵刺痛袭来。

这种刺痛并非来自不被爱，而是一种深深的心疼。

刹那间，那种细密如针的感觉迅速传遍全身，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江枫变得好陌生，与曾经的那个他判若两人。

曾经的江枫，会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不满和厌恶，会勇敢地反抗和抵触。

他从来不会对自己做出的决定感到愧疚或不自信。

然而，如今的江枫却完全变了样……

现在的江枫，只知道顺从、试探、小心翼翼，用讨好的眼神看着他。

甚至，在长期的压迫下，江枫已经变得像个机械人一样，只会无条件地取悦他，事事以他为先。

如果不是自己故意激怒的他实在是受不了，可能他都会一直如此。

而以前的自己偏偏还装作不知，无比享受着江枫的主动妥协。

他不喜欢这样的江枫，一点也没意思，更不会让人产生丝毫兴致，甚至觉得无趣。

还是以前那般最好，最起码不会让人觉得腻。

顾景泽单脚跪坐在床上，伸手小心触碰江枫扇动的厉害的睫毛，声音似水，听起来又柔又多情“老婆～别怕我，我不折腾你，过来好不好？”

“靠近我一些，我给你涂抹药”

江枫感受着顾景泽略带痒意的触碰，唇上还未消散的齿印被他下意识咬得更红了些。

他的目光停留在顾景泽身上，久久没有移开。

在看到他没有发火，也没有找借口逼迫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情后，心中的戒备逐渐放下。

他轻轻地挪动身体，向顾景泽靠近了一些。

"我不想......"江枫说出这句拒绝的话语时，仿佛已经耗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和勇气。

尽管声音微弱无比，但其中所蕴含的戾气却丝毫不减。

顾景泽抚摸着江枫脸颊的手突然一顿。

他明白江枫指的是什么，眼眸深处交织着痛苦和悔恨之情。

"老婆~看着我。"那依旧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

江枫顺从地抬起头，睫毛颤抖得愈发厉害，显然十分紧张。

顾景泽眼见这样，附身，额头轻轻抵住江枫的额间，鼻尖相触，继续诱哄道“真不折腾你，你以后不喜欢的话，我不做了好不好？”顾景泽捧起江枫的手，安抚的亲了亲。

听到这话。

江枫的意识有些模糊，那些被深藏在心底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似乎又看到了年幼时救自己于火海的人，那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小团子。

江枫不由自主地向顾景泽靠近，沉浸在玉龙茶香的氛围中，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他真希望顾景泽能一直这样，不要在给自己希望，又在给自己打入谷底的绝望，这种绝对性的打击对于现在的自己而言，实在是消受不起了，已经经历过一次了，也在同一个坑里摔到过了，还摔的失去了自我，伤痕累累。

放在以往他肯定不会重新让自己陷入绝望的牢笼，但对于眼前的人来说，他愿意在试试。

万一得到自己想要的呢？

有时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病了，一个没有顾景泽就会发病的晚期。

没了眼前人，他就如同被海浪拍打上岸的鱼，缺氧，又缺安全感，那种濒临死亡又垂死挣扎的狼狈样属实不好受。

令人窒息，比活着还难，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消逝。

"真乖。" 顾景泽轻轻吻了一下江枫的嘴唇。

话刚出口，顾景泽便将躲在被窝里缺乏安全感的江枫紧紧拥入怀中，再次柔声问道："让我帮你涂药好吗？我会很小心，不会弄痛你的。"

江枫将脸深埋进顾景泽的锁骨处，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双颊愈发滚烫，双手紧紧揪住顾景泽腰间的衣物，小声说道："不用了，已经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