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乘法表!
正是此表,令武大童年时,抓耳挠腮,寒暑不辍,书写复诵。
恶毒之数学教师,屡屡以十遍抄写背诵为作业,令武大夜夜苦读,至今难忘。今日,轮至世族子嗣尝此苦果。
更为棘手者,武大仅讲一遍,记忆多少,全凭子嗣自身,两日后即考,仅取前二十者入学。
言毕,武大复归树荫之下,乘凉嗑瓜子,观世族子嗣如热锅蚂蚁,心下畅快无比。
"前世我所受之苦,今尽数转嫁于尔等,让尔等一次痛快!"
武大心中暗喜,二郎腿高跷,瓜子轻磕,似那前世教师布置完作业后的模样。
他事事亲为,确有二老之因,而更重要者,是营造自身不在场之证。
万目睽睽之下,他身处阳谷,花石纲之事与他无关,欲加之罪,谈何容易!
自是,此数学之学,大宋之内除他无人能授,只好由他亲自担此重任。
武大正欲入梦,突感凉风习习,睁目观之,一满脸堆笑的世族子正为其扇风。
世族之中,非但有纨绔,更有智者,眼前人便是其一,已懂得师长之巴结。
武大饮尽凉茶,徐徐问道:"何事?"
"东阿宋子宁,拜见先生。"
武大眼神微眯。
此宋子宁出自东阿大家,传言与京中显贵有亲,武大亦有所闻。
"尚未入私塾,不必称我先生。"
宋子宁再度躬身,笑道:"在下有信心入私塾,一声‘先生’,先行尊称,望先生莫怪。"
此人办事得体,知礼自信,于当世颇为罕见,尤其出自视人低的豪门,更为难能可贵。
且,虽曰学无先后,惟有专攻,但武大年岁尚轻,宋子宁却不因其年近,轻视于他,一声“先生”,诚挚至极,实属不易。
更关键者,他满足了武大为师之愿,颇投武大之好。
武大对宋子宁刮目相看,神色和缓,问:"九九乘法表可悉数铭记?"
"未能。"
宋子宁坦率答之,"先生所授,前所未闻,然此等稀世之学,学生略有所知。"
此等阿谀,武大欣然接纳,愈是如此,愈引武大好奇,"未能全记,何以来寻?莫非欲行后门之术?"
"先生拒收财物,学生不敢唐突。深知九九乘法表非短时可记,又耻于作弊,故趁记忆尚新,求先生提前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