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却不知道,就在屠夫连连喊痛求饶时,李七夜已经落荒而逃。
李七夜着急离开,不知不觉之间,使出禹步,身子如同一条大鱼,在人群中左右穿行,很快冲出包围圈,众人只感觉眼前一花,便没了李七夜的影子。
众人只是惊讶,清风却追的非常辛苦。
两里地外,清风终于看到李七夜背影,连叫,“大人留步,他们没有追来。”李七夜这才止步。看着满脸大汗清风,李七夜不由发笑,“今日之事,太过狼狈,有损斯文,千万不要说出去。”
清风用力点头,满脸汗水滴在地上。“刚才有个公子,说骆西山骆大人只会一朵梨花压海棠,又说他垂垂老矣,句句都是大不敬,他就不怕被朝廷知道治罪?”
李七夜反问清风,“在闹市街头,纵容手下人行凶,又敢对朝廷官员出言不敬的,如此胆大妄为的,你觉得仅仅是富家子弟?”
清风恍然大悟,“那是官家子弟?难怪打了这么久,都不见京城部尉府来人。不过那个屠夫,也当真可怜,被打成那样。”
李七夜摇头,“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若是不眼红齐三生意,出言讽刺,怎会惹来伤身之祸?惹祸上身之后,又拉出朝廷官员恫吓,实在是愚蠢至极。
那些富家子弟,听到骆西山的名字,不仅不怕,反而打的更厉害,显然也是与骆大人有罅隙的。”
清风不停点头,“大人心细如发,居然看出如此多的事情。”
一树梨花压海棠,只是众人取笑骆西山所用言语,并非对他人格贬低。大乾朝风气开化,有钱文人除了正房之外,大多有妾。
骆西山在志妖司经营多年,家底丰厚,娶个年纪幼小的妾,也在情理之中,并无可厚非。
但不管如何,骆西山还是文人,而且又在志妖司任职,绝不会自降身份,与一个市井坊间卖肉的,扯上关系。更何况此时,骆西山正努力钻营志妖司尹之位,更不能有任何不好风评。
屠夫或许真的为骆西山孝敬了银子,但绝对没给骆西山手里,甚至骆西山根本不知道,自己钻营送礼的银子中,有的散发着猪油的味道。
但这些话,牵涉到官场内斗,李七夜不能对清风说起。
“快点快点,不要让闹事的人跑了!”
一群京城部尉府的差役,大呼小叫,从李七夜主仆面前走过,他们喊着快点,步伐却缓慢,根本不像着急抓人的样子。
“他们这样大呼小叫,岂不是给那些打人的通风报信?如此慢吞吞的过去,又怎能捉到人?”清风小声说道。
李七夜暗暗叹气,即使自己不说,清风还是看透了。
很明显,京城部尉府已经知道打人者的身份,不想得罪,也不能得罪,却又碍于职责,不能不闻不问,这才派了几个差役应付了事。
从走路姿势,便可以看出,这些差役并不会武功,能否镇住闹事者,全靠身上穿的公衣,而且以这样的速度过去,打人者早就从容离去了。
就在这时,几个年轻人,从李七夜身边走过,年轻人宽大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
李七夜微微皱眉。
这些人的身上,有淡淡的脂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