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氏气势汹汹,作势要找何氏算账,沈红娘拦住,道:
“奶别冲动,二婶怕是觉得这门亲事不好,嫌礼金不多,才反对的,也不怪二婶,毕竟前两年橙娘嫁的时候也有四两银子的礼金呢!但二婶也不想想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两年的日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很多人家都吃不上饭了,谁还拿得出那么多银子娶亲?。”
“礼金多不多关她什么事,嫁的又不是她闺女。”
沈红娘这么一说,方氏立马就听出何氏是想打礼金的主意,让她把二两银子分出去?怎么可能!这二两银子她准备给老四也说一房媳妇呢,听说北方来的流民有好些闺女长得高挑。看着就是好生养的,她打算买一个回来配给老四。
等老四高中,这买来的媳妇就是奴,想换就换,还能不用花银子,多个人伺候,老四高兴就给她个妾位,不高兴就让她当下人,伺候她老婆子!
方氏心里想得美,自然不愿分一杯羹给任何人。
想着她转身,对何氏冷声道:
“老二家的,今日这事是你撺掇那死丫头做出来的吧!别以为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今儿我老婆子警告你,别把这事给我搅黄了,要不然我让老二休了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
何氏被说得面色青白交错,她憋着一口气,讪笑道:
“娘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撺掇岚娘。”
“哼!我们都长眼睛呢,有没有撺掇我跟红娘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大嫂!你可别黑白不分的诬赖我!”
“够了!你有没有撺掇你自己心里清楚,自个回你家去!别再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何氏哪里肯轻易走,她可是看见那一袋沉甸甸的银袋子呢。就算她分不到银子,也不能让老大家的独吞!
“娘!岚娘这亲事得了不少银子吧?我可是看见大嫂收了个沉甸甸的红袋子呢,怎么说我也是她二婶,她的亲事我自然操心,娘把礼金给我些,我也好替岚娘置办些嫁妆,不让老沈家面上太难看。”
方氏才不信何氏对沈岚娘会有这份心,不过是想从她手里抠银子罢了。
“置办什么嫁妆!老沈家把她嫁出去就算不错了,她还想要什么嫁妆?就算要置办嫁妆,有我老婆子在,也轮不着你!”
“是啊!弟妹,岚娘有我们呢,怎么说她也在我家住了些日子,我把她当成亲闺女,要置办也是我置办,弟妹就别瞎忙活了。”
何氏心里愤愤不堪,心知今日是占不到好处了,想把银子从刘氏和方氏的手里扣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
“娘,我这一心为老沈家着想,娘不领情也就算了,但媳妇提醒娘,大嫂拿到的钱袋子可沉着呢!不知道大嫂拿给娘的是多少?”
方氏想着怀里红钱袋子装的二两银子,看起来空空荡荡的,哪里会沉,她心里顿时明白了何氏所言之意,冷眼看着刘氏和沈红娘。
“你们是不是私藏了银子?!”
刘氏此时恨不得撕了何氏的嘴,“你这贱人少在这里挑唆!我怎么可能私藏银子!”
何氏呵呵一笑,心知刘氏要倒霉,心里爽快得不行,今儿就算没拿到银子,能让刘氏吃瘪,她也乐意。
“大嫂有没有藏,问一问段家的人就知道了。”
“你!贱人胡说八道!看老娘不你你的臭嘴!”
刘氏说打就打,她离何氏本就近,一扑一抓就抓到了何氏的头发。
何氏也不堪示弱,一把抓住了刘氏的头发,并尖声喊道:
“老贱人!放手!”
“你才老贱人!看老娘今天不打死你!”
“住手!住手!”
方氏在一旁拍着大腿气得直跺脚,这些丧门星,竟在外面丢老沈家的脸!
沈红娘也上去拉架,一副着急的模样,却状似要拉开刘氏的手却暗中朝何氏抓了几把。
听到声响的人也从沈岚娘家附近跑了过来,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可是看了不少老沈家的笑话。
有几个平日里性子比较好的,上来劝架,却被刘氏和何氏不分青红皂白的挠了一把,便歇了劝架的心,反过来站到一旁与其他人一块儿看刘氏何氏二人撕扯。
刘氏三人滚作一团,滚了一身灰尘,头发和衣裳也被扯得乱糟糟的,战况得甚是激烈,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有的甚至还暗自为她们加油鼓劲,就是缺了瓜子。
“住手!”
三道声音吼声传来,是沈春山和沈大海沈大河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丫头小子。
沈大海两兄弟上前拉开刘氏和何氏,何氏被沈大河拉着,刘氏被沈大海拉着,沈红娘却没有人拉,她趁机又往何氏脸上挠了一把。
这一把想必是挠得不轻,沈何氏脸上出现三道血痕,中间那一道还特别深。
她尖叫一声,还要上去打,却被沈大河呵斥着往后拖,她又气又委屈,呜呜呜的竟哭了起来:“沈红娘你这小贱人竟然敢挠老娘!当家的!”
何氏委屈的喊了一声沈大河,却聪明的不敢抱怨,只软着身子坐到地上呜呜的哭,生怕沈大河与她生了间隙,让大房一家看笑话。
沈大河看着何氏蓬头垢面的,脸色还有三道抓痕,那是方才沈红娘才抓的,虽是老夫老妻,但他到底对何氏还有几分疼惜,便也怨怪沈红娘出手太狠,哪有侄女打婶娘的,这不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沈大河爱面子,所以在大房强占三房的地的时候他没有力争,是不想别人看笑话,说他贪财没人性。
“红娘怎么对你婶娘下手那么狠,都不知道给二叔留些脸面吗?”
“二叔,红娘不是有意的,红娘给二婶道歉!”
沈红娘本只是做做样子,她向来会做表面功夫,自然不会明面上不给沈大河面子,谁知刘氏瞪着眼珠子坚决反对道:“想得美!凭什么给这贱人道歉!她就是该打!……”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