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堂屋的门也开着,更觉得奇怪了,这家人睡觉都不关门的吗?
就不怕招贼?
他本来睡不着,只是想来看看,来之前就想过要翻墙撬门进来,但此刻这么轻易的登堂入室却让他有些不爽。
段珩不知沈岚娘在哪一个屋子,他两间屋子都摸了进去,眼睛因长时间适应黑暗,空空荡荡的屋子,被他一览无余。
只西边的一间屋子,地上有些许火星。两间屋子都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那臭小子呢?难道他撞鬼了?
想着他瞬间背后汗毛竖起,头皮发麻,感觉好像真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似的。
他不禁打了一个哆嗦,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
他出了堂屋,看到西边还有半露的厨屋,又轻手轻脚的走进去,四下望了望,没看到人。
感觉似乎地上有一团黑影,他眼神往下一瞄,就看见了昏倒在地的沈岚娘。
“卧槽!”
他低骂一声,心里担心着,急忙跑过去,想也没想就把沈岚娘抱回了那间有火星的屋子。
待将人放到干草上,才记得去探沈岚娘的鼻息,见人还有气,喘了口气,揪起的心里松了不少。
转瞬又觉得沈岚娘呼出的气息太烫,于是他抬手去摸沈岚娘的额头。
“卧槽!这么烫!”
他又低呼一声,心里奇怪,怎么这臭小子伤得这么重都没有个人照顾,难道他是个孤儿?
想到这,他觉得自己与沈岚娘有些同病相怜,又因自己害得她滚下山,受了这么重的伤,心里过意不去,原先对沈岚娘的记恨也随之烟消云散。
他发现沈岚娘虽然身子滚烫,还冒着汗,却时不时打着抖。
他眉头几乎拧到了一起。
转身到厨屋里捡了干柴,找了打火石,在石圈里将火升了起来。
又找到沈岚娘的布巾,到厨屋里将水烧热,将布巾浸了热水,拧干,到屋里给沈岚娘擦汗。
他没这么照顾过人,动作起来,笨手笨脚,擦了沈岚娘脸上和脖子上的汗,却没敢给沈岚娘擦身,一是不好意思,二是怕沈岚娘冻着。
他看着沈岚娘红红的脸蛋,眉头又皱到了一起。
想了想,他到厨屋里给布巾浸了冷水,拧干,叠好,回屋将布巾放在了沈岚娘的额头上。
他烤着火,坐在沈岚娘旁边守着,时不时拿着布巾出去浸冷水。
不知过了多久,沈岚娘迷糊的挣开了一条眼缝,一直观察沈岚娘的段珩,心里一喜,以为人醒了,忙道:
“你醒了?”
沈岚娘没有回答他,只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声音微弱,他听不清,就将耳朵凑了过去。
“你说什么?”
听了半天才知,沈岚娘喃得是水。
他挠了挠脑袋,到厨屋里窜了窜,看到那小炤上的药锅,打开盖子闻了闻,药味还是新鲜的,没有酸臭味。
那就是新熬,铁定是那臭小子的药了!
他没取出药渣,直接往砂锅里倒满了水,升火,只将砂锅里的水煮沸就停了火,找了个大碗,将砂锅里的水全都倒了出来,小心小心翼翼的捧回了屋,放在火堆旁。
又拿了刘氏扔在一旁的小碗去洗,将大碗里的汤药水倒进小碗里,一口一口的给沈岚娘晾着,然后给她喂下,如此重复,一大碗药汤,转眼见底。
沈岚娘边喝出汗,段珩一遍遍给她擦去。
心觉得自己真是个好人,改都改不了,等着臭小子好了,一定要他好好感谢他!不然就给他当小弟!管他叫老大!
折腾了大半夜,沈岚娘终于不出汗,身上也不烫人了。
段珩见那小半轮月亮已经落了山,心知天快亮了,他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终于没了先前担心自己害死沈岚娘的那种慌怕。
往火里加了几根柴火,他站起来,拍了拍屁股,得以洋洋的出了门。
再不回去,奶醒过来找不到他,会担心的。
出了门,见有些人家已经亮起了灯火,他脚步匆匆的出了村,回家去了。
早上,刘氏没有过来给沈岚娘煎药。
沈岚娘午时醒了过来,看到掉在一旁的湿布巾,也不知昨晚是谁照顾的自己。
她浑身无力,头还晕乎乎的,看到一旁的药包,还是强撑着起来,这才感觉到脊椎骨疼得不轻,后背还一阵火辣辣的疼,心知是那一撞,不仅擦伤,还撞伤脊椎骨,只不过,看样子脊椎骨是没断,不然她也起不来。
她脚步虚浮的扶着墙出屋,这才想起昨夜她也出来过,后面晕在了厨屋里。
那是谁把她抱到屋里的?照顾了她一夜,还给她喂水?
沈岚娘打心里觉得不可能是沈家的人,但又想不出到底是谁?
还有,到底是谁把她从山上带回来的?是那个臭小子?
沈岚娘不知道,头还晕得厉害,就不愿意再去想,本打算今日去镇里就不回来了的,看样子是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