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人往的过道里，卫樱已全然顾不上别人的目光，伏在他肩膀上放声大哭起来，肆意发泄着心中的委屈：“我不是坏人，我只是……我只是一时嫉妒，可我真的不是坏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怎么会是坏人呢，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善良最可爱的……”

“真的？”卫樱嗓子都哭哑了，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真的，我对天线发誓！”孙清一脸认真地回答道。

“那我问你，”卫樱抓起他的袖子给自己擦眼泪，嘶哑着嗓音问，“小清子，学长不要我了，你要我吗？”

本以为追求自己许久的人会毫不犹豫地说出她想听的答案，但她等了很久，听到的却是：“我喜欢你，但我不想当替代品。”

卫樱倒吸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方才有些失态，忙说：“对不起，刚才那些话就当我没说过。”

孙清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学长那么优秀，我哪敢跟他比，自然当不了替代品。但你只要分一点点注意力在我身上，就会发现其实我也不错，是很适合你的。”

刚才安慰她时说来说去就那几句，现在又说得这么溜，卫樱莫名觉得有些滑稽。可是当她瞥见孙清捏紧拳头、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的神情，她心里的某个角落被打动了。

这些话，他应该是偷偷练习了很多次，才能说得这么流畅吧？不知怎地，卫樱忽然想起晓薇方才对她说起的那番话，人有时候会被内心的执念遮住双眼，从而忽略了身边的美好。这些年她奋力追赶着方煦，却忽略了孙清一直默默跟在她的身后。每当她伤心难过时，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旁，绞尽脑汁逗她开心。他不是最优秀的，却是最在乎她的。

“你怎么这么笨！”卫樱擦了一把眼泪，眼前这个男生真是笨得可爱。

见小祖宗终于不再哭了，孙清松了口气。

“我饿了！”卫樱扁了扁嘴，“医院对面新开了家饮品店，听说他们家的牛奶绿豆沙还不错。”

这话题转换得也太快了，孙清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你想喝吗？我现在去给你买！”

“笨蛋！”卫樱顿时哭笑不得，思虑片刻，试探着把手往前一伸，“等你买来冰都化了，那还能好喝吗？”

连续被她骂了两次笨蛋，孙清这傻小子可算是开窍了，忙牵起她的手，开心得合不拢嘴，“那我们去店里喝，我请客！”

……

两天后，晓薇光荣出院。想到住院期间方煦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决定投桃报李，毕竟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好关系没有坏处，哪怕将来分开，也能当好朋友。

于是，她殷勤地帮忙削苹果皮，却险些把大拇指削掉；她热情地帮做饭阿姨切菜，又差点把手指切掉；好不容易把阿姨打发走，她又拿起拖把打扫房间，怎料一不留神，又打碎了客厅里的花瓶，还把小腿给划伤了……

也许这些精细活儿都需要技巧，她不擅长，那洗衣服就完全不需要技巧了，只要把衣服往洗衣机里一扔，按下按钮就行，傻子都会操作。但她又忘记了检查裤子口袋里有没有东西，只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洗衣机被硬币卡住，发出惨烈的嘶吼声，然后直接罢工。

傍晚方煦下班回来，发现家中一片狼藉，晓薇浑身是伤，手上缠着纱布，腿上一道划痕。

“家里进贼了？”方煦惊讶地问。

“没有没有，我做家务来着，”晓薇羞愧难当，指着阳台的方向说，“洗衣机可能坏了，你最好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