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冻云山的令牌都扔出来了!”少女不满道,“你说说,非要把那东西送出去干什么?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功绩才换的!”
少年无奈道,“你没看那老东西拿不敬冻云山压我吗?若不给点好处,怕是过不了多久冻云山的人就该找上门了!我们宗门不过是一个地上门派,如何跟天上仙府斗?”
“那你又为何在这蹲着,这么怕冻云山?”
“万一那老东西的令牌真是捡的呢?说不定还能把那东西拿回来。”
“现在怎么办,他们真是冻云山的?”
“没办法,就当时运不济,那东西掉水里飘走了吧。”
说完,两道身影消失不见。
不多时,洞内的打呼声也停了下来。
慕莲英率先开口,“我就知道这两人刚才没走,还好你方才配合的好,不然怕是难逃一场恶战。”
林念慈不解问道,“城主不是冻云山的人么,怎么还会惧怕?”
慕莲英苦笑一声,“我确实是冻云山中人,却无法修行,只能够修些武道,若是真打起来,他们可不会把我当作冻云山的人。”
“不踏上修行路,终究不过是个凡人,于这些修行人而言,不过草芥而已。”
林念慈点点头,深以为然,方才两人要打杀自己的原因不过是看自己是个凡人,进了这秘境而已。
“那两人是何等门派,又是什么师承?”林念慈问道,随着自己修为不断增高,少不了面对这些修行中人,先知晓些情况也好。
“看那土黄色绣龙纹的衣袍便知,应当是地上的地龙宗,如今似乎是在大齐的南边,靠近仙朝的位置。”慕莲英回答道,“这个宗门修的多是些土行的法术,且擅长驯养妖兽,若是碰到了,多半是同今天一般多打少的局面。”
林念慈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人先前所说的天上仙府和地上宗门又是何等意思?不都是修行所在吗?”
慕莲英笑了笑,“就像大齐的学堂一样,国子监同私塾能相同吗?”
“那自是不同的,国子监中多半是官宦子弟,也有少部分的地方尖子生。”
“你可想过为什么?”慕莲英问道,“为什么国子监就是官宦子弟多,只有尖子生能进?”
“那自是因为国子监中的教习皆是些学问颇深的大儒。”
“正是如此,不过除了这些,国子监中出来的,还可比私塾中出来的少上一道科举,直接就能做官,就连官位,也要比登科的普通榜生高上半级,同样的,国子监中的规矩也要多些,国子监的生员也要强些。”
慕莲英继续说道,“这天上仙府,同地上宗门便是如此,天上就是国子监,地上就是私塾。”
林念慈点了点头,听到慕莲英继续说道,“不过这天上的仙府,照样也分个三六九等,就像是大齐的官员,也要分京官和外官。”
说着,他摇了摇头,“和你说这些作甚,明日还要去降那妖兽,且先养精蓄锐吧。”
说完,便寻了个地方,和衣而睡,不一会,便睡的熟了。
林念慈却没有睡意,走到了洞口,看着挂在天上的月亮,静静地出了神。
原来这方世界哪里都是一样的,自己的生父是民,却斗不过官,官呢,斗不过更大的官。
自己父亲修了武道,却也斗不过万寿教,而万寿教又斗不过这些修行的。
纵然是修行中人,亦是分了个天上地下,天上的,还有更天上的。
所谓修行不该是求自在,求清净吗,今天看到这修行中人,却是同凡间俗人一般,要分个高下。
在上面就高高在上,俯视下面的,要杀要剐皆随心意。
在下面的就溜须拍马,逆来顺受,向着讨好上面的,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变成上面的。
所谓修行,修了个什么呢?
林念慈想不明白,总觉得这个世界不该是这样的,却又想不清楚。
想了一会,他便觉得脑袋有些痛,像是要裂开了一般,耳边还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声音。
摇了摇头,林念慈不在想这些虚幻的,只是无聊的在地上画着圈。
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没意思,回了山洞里睡觉了。
若是司衣此时在这里,在摸一摸林念慈的谷的话,或许会惊奇地发现,林念慈那原本封实的识海,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缝隙。
尽管仍然无法修行,但却有了希望。
那裂缝的边缘,正在缓缓地化作飞尘散去,尽管很慢,但是总有一天,这个裂缝足以容纳修行所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