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潍州出现了众多流民,皆是从其他州府流落而来,各州府逐渐开始动荡不安,致使各地匪寇横行,物价飞涨,潍州的治安形势急剧恶化,打家劫舍、奸淫掳掠等事件频繁发生……
兰霖作为现代人,过惯了太平日子,对此格外敏感。每次去军营点卯时,一路上都有一种萧条、冷清之感,自己虽官职卑微,但必要的建议还是应当提出,也算是为百姓尽一份心力。
今日点卯完毕,兰霖便将心中的忧虑之事与关胜说道:
“师父,如今世道艰难,潍州出现不少流民,打家劫舍之事频繁发生,粮食已从年初的一贯一石涨到两贯三一石了,再这般下去,咱们恐怕连饭都吃不起。”
关胜听兰霖一说,亦深有同感,叹道:
“此事,为师亦有所耳闻。可这民生大事,我等武将无权干涉啊,此事唯有知州张大人才能插手管理。”
兰霖求情道:
“我等武人虽无权干涉民生大事,不过还请师父看在咱们潍州百姓的份上,求求知州大人管管此事!”
关胜见兰霖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大为感动道:
“这样吧!为师厚着脸皮去找知州张大人说明一下情况,瞧瞧张大人管不管这事,张大人公正无私,应当不会让潍州就这样乱下去!”
兰霖向关胜行礼道:
“师父费心,徒弟代潍州父老乡亲多谢师父!”
关胜笑了笑,便去州衙找知州张孝纯。二人一阵寒暄过后,张孝纯笑着问道:
“关副使找老夫不知何事?”
关胜知晓宋朝武将谈论民生大事乃大忌,不过如今事态严峻,不得不硬着头皮道:
“知州大人,近来可曾听闻外面出现众多流民,打家劫舍之事频繁发生,米粮价格飞涨,归根到底还是治安不稳所致,还请知州大人留意,不然如此下去迟早会生出乱子来的。”
张孝纯亦敏锐地察觉潍州的危机,最近被各县的治安状况搅得不得安宁,有心惩治,却不知从何处着手,亦是束手无策,于是向关胜亲切问道:
“关老弟,你既然知晓问题所在,想必已有对策,不妨说出来让在下听听?”
关胜听出张孝纯对自己称呼的转变,已从刚刚的客套变为亲近,心中知晓有戏,于是回答道:
“末将新收一徒弟,名叫兰霖,就是之前擒获匪首完颜舟之人,对于如何整治治安颇有见解,不妨招他来细细询问?”
张孝纯一听觉得可行,刚欲答应,又转念想到皇帝还不差饿兵呢?不如给点好处,好让他为我卖力,向关胜询问道:
“不知关副使你这徒弟,在军中担任何职?”
关胜据实回答道:
“不敢隐瞒知州大人,小徒现为都头,是末将见他有勇有谋,遂起了爱才之心……”
把关霖在剿匪时的表现讲述了一遍,陈述时并无夸大其词,因这些张孝纯一查便知,玩心眼武人怎会是文官的对手!
张孝纯见关胜话里话外对兰霖极为推崇,关胜又在平叛匪乱上立下功劳,仔细琢磨一番后道:
“不如这样,你徒弟兰霖既有大才,任个区区都头太过屈才,升他为权知指挥使吧!做得好便给他转正如何?”
“至于治安管理之事,你让他写个章程上来,老夫仔细斟酌,如果建议佳,少不了他的好处。”
关胜喜出望外,知州大人一句话,自己徒弟就升职了,连忙拜谢道:
“多谢知州大人提携、信任末将!大人有何吩咐,末将万死不辞。”
关胜一番表忠心的话,张孝纯甚是满意,要的就是这个。
而关胜得到答复,自然不会久留,不一会儿便从州衙出来。
于是知州张孝纯看在关胜的份上提拔兰霖为权知指挥使,此职位并非朝廷吏部册封,只升职位,不升官阶。
关胜实际品级才正七品,宋朝官制文高武低,官阶极为复杂,往往官阶、官职、品级不对称,最后无论官职大小,皆以官阶论高低,当然职位越高含金量越大。
第二日,关胜带着兰霖来到州衙,特意来感谢张孝纯的提拔,特地让兰霖身着全副甲胄,后面披着红色披风。
不得不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穿上这身山纹札甲,还真颇为威风凛凛,至少表面上挑不出丝毫毛病。
进入州衙后,兰霖见张孝纯天庭饱满,面容英俊,年约四十上下,保养极佳,一双内敛的双眼仿佛能穿透人心一般,兰霖毫不胆怯地与之对视。
张孝纯见兰霖身形矫健,面色刚毅,目光炯炯有神,一股英武之气扑面而来,形象确实不错,心中有底关胜未曾欺骗他,又询问了几个治安方面的问题,兰霖皆对答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