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兰霖习惯性醒来,只觉头疼欲裂,心中暗下决心再也不喝酒了。
兰霖在家过年,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对马晓晓的思念之情愈发浓烈。
觉得自己如今好歹是个官,虽是最低级的,勉强也配得上马晓晓。
想起每次去看她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兰霖就心旌摇曳,恨不得立刻去提亲。
心中斟酌良久,决定让母亲赵氏托人去说媒,看她同不同意。
兰霖扭扭捏捏地对赵氏说道:
“娘,儿子相中一姑娘,姓马名晓晓,家住昌邑县城,想请您托人前去说媒!”
祖母李氏、母亲赵氏正为兰霖的婚事着急呢,有了新房,就觉得缺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发现是少个儿媳妇。
以前穷是找不到儿媳妇,现在儿子有出息了。
是找不到门当户对的好儿媳,听儿子说有心仪姑娘,赵氏拍着胸脯保证道:
“三儿,这事交给娘处理,保证把亲事说成,把小娘子给你领回来!”
自古父母对儿女的婚姻最为积极,赵氏第二天一早请了北海县最好的媒婆甘三娘,准备赶着马车去昌邑县城说亲。
兰霖也是刚刚睡醒,起床洗漱,就听院外有人叩门喊道:“可是兰霖兰三郎家?”
兰霖听不出是谁的声音,连忙打开院门,瞧见马晓晓家的老仆张老伯正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外。
兰霖连忙问道:“张老伯,您来做甚?可是您家小姐出事了?”
张老伯着急道:“俺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还是赶快去一趟吧!”
兰霖知道肯定是马晓晓家出了事,不然张老伯不会如此着急地来找他。
兰霖听完张老伯的话,就翻身上马朝昌邑城赶去,路上正好碰见堂兄兰蔻带一队精锐士卒身穿便服,跟随母亲赵氏与媒婆甘三娘去昌邑县马家提亲。
原本说亲这种事不必亲自前往,如今事出有因,只能自己去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兰霖赶了一上午才到马家宅院,只见门口围着许多人看热闹,里面还有吵闹声传出……
原来当初马晓晓的父亲马尚初到潍州,人生地不熟。
为了尽快站稳脚跟,与当地乡绅李家定了姻亲,李家看在丰厚的嫁妆上同意了这门婚事。
不过,这些年李家搭上通判刘豫的船,随着刘豫官职的提升,李家也水涨船高,渐渐地富裕起来,以书香门第自居,反倒看不起如今家道中落的马晓晓了。
恰逢马家堡事件发生,李家就更嫌弃马晓晓晦气,早想上门取消这门婚事。
李家主母刘氏已经带人闹过几回,结果自然是不欢而散。
今天,李家主母刘氏也就是马晓晓未婚夫的母亲,又带着一大帮亲眷仆从上门来打算退掉婚约。
刘氏本想仗着人多势众,强迫马晓晓同意退婚,哪知马晓晓也怒了,二话没说,直接就同意了,退还了婚书,不过却要刘氏退还嫁妆。
刘氏自然是一百个不愿意,吃进嘴里的哪能吐出来,准备的一番说辞一句都没用上,倒像是被别人退婚似的,心里憋得难受,走时就骂骂咧咧道:
“你个扫把星克死全家人不说,还想来克俺家麟儿,休想……”各种难听的话语!
丫鬟纤儿听见,气不过与之争论道:
“你们李家当初还不是看在马家富有,现在马家遭难就来悔婚,弃之不顾,还嘲笑……”
钱氏最不愿别人提起他们李家落魄的时候,没等纤儿说完便破口大骂道:
“你个下贱奴婢,敢胡说八道,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嘴上还骂骂咧咧的,上去就对纤儿打了两巴掌。
打完之后还不解气,还一直在骂,围观百姓都在看热闹,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道:
“马小娘子人美心善,就是太可怜!”
“马小娘子就是太可怜了!一家人都被杀了!”
“俺看就是她克死自己全家人的”……
说什么的都有,就差拿瓜子板凳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
兰霖心想,这叫什么事啊,走上前去,阻止刘氏的打骂,喊道:
“住手,你们干嘛打人?”
刘氏听见有人叫喊,转身看见一个大汉站在那里,怒气冲冲地盯着她,阴阳怪气道:
“哟!你就是那扫把星的相好吧,难怪刚才答应退婚那么爽快,原来已经找好下家啦!”
兰蔻看刘氏说话如此难听,喝止道:
“住嘴,你个泼妇,说话如此难听,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扭送县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