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蔡京被贬至杭州,途径苏州时,为改变命运、飞黄腾达,打算在苏州修建一座寺院用以供奉蔡家先祖,要求务必宏伟壮观。
蔡京不缺钱财,只愁无人督造。寺院的僧人向蔡京保荐了一人,此人姓朱名冲,乃当地人。
蔡京吩咐僧人将朱冲找来,当面商谈建造寺院之事。
虽是萍水相逢,朱冲却满口应承,并表示无需他人协助,自己便能办妥此事。
数日后,朱冲便道:
“建造寺院的材料已备齐,请蔡大人前往工地视察。”
蔡京到了现场,见砖石和木料堆积如山,甚是满意。
朱冲如今虽有钱财,却是暴发户,缺少权贵关系,欲巴结蔡京作为政治投资。
朱冲有个儿子叫朱勔,其干练不输于他,尤为善于堆山造园,号称“花园子”,为人投机圆滑。
父子二人一同督造蔡京交办的寺院工程,仅用一个月的时间便宣告完成。
蔡京前往新寺院游览,果然规模宏大、金碧辉煌,认为朱冲父子乃是人才。
蔡京不久被召回汴京时,便将他们一并带走,设法将父子俩的名字列入童贯军的军籍,而后谎报军功。
经过一番运作,朱冲父子在京城获官,父子二人也成了蔡京的心腹。
短暂的贬谪生涯,让蔡京悟出为官之道,要想承欢固宠,就必须博得徽宗赵佶的欢心,善于揣摩赵佶的心意,时刻留意赵佶的癖好。
他知晓赵佶喜好珍玩,尤其喜欢奇花异石。
于是奏请在苏州设立应奉局,专门负责采办奇花异石。因运送花石的船只十艘为一队,一队称作一纲,故而称为“花石纲”,蔡京借此推荐朱勔负责此事。
嘱咐朱冲父子采集苏州珍玩进献,朱冲父子也不辱使命,首次便寻觅到三株高达八九尺的黄杨树。
黄杨树生长极为缓慢,据说每年仅长一寸,闰年不长。
宋代的木雕常使用黄杨树,致使这种珍贵木材更为稀少。
徽宗看到造型奇异的三株黄杨树,欣喜非常,随后,二人又选送了几件奇珍异宝,久而久之,徽宗沉溺其中,欲壑难填。
朱勔乃是善于揣测迎合的小人,见皇上欢喜,知晓此事可为,而且,自己的功名富贵,皆寄托于此。
于是,他每年都要从户部领取数百万贯钱财,在江南采求花石。
他手下豢养了一大批人,专门在民间寻觅奇珍异石。但凡民间有一棵奇树、一块怪石,只要值得一赏,他便让人贴上封条,指为贡品,让那家人小心守护,等着搬运,稍有差池,便以大不敬之罪论处。
到了搬运之时,必定拆屋毁墙,开出一条大路,恭敬搬离。百姓若有半句怨言,就要遭鞭笞之罚,苏州、杭州的百姓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