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汪伯彦的承诺后,兰霖回到家中,让王丰通知明日一早厢军全体到操场集合检验。
留守的吴明全、林新、李鑫三位将领以及兰霖的夫人蓝凤儿均已到位,此外,厢军的一千五百人缺额也早已补齐。
兰霖带着众将领站在点将台上,介绍道:
“本将名唤兰霖,想必有人尚不识我。我亦不多言,咱们潍州厢军两次出征,共战死三百多位将士,受伤三百余人。请大家行军礼致敬,脱盔默哀!以示尊崇!”
约一刻钟后,兰霖喊道:
“礼毕。”
“咱们潍州厢军的名号是拼杀而来,本将不在的这段时日,不知大家训练有无懈怠?”
随即便抽调五营各一队将士出来检验。首先查看他们训练的军阵,个个站军姿,左右转、向前走、跑步等动作皆甚为出色。
前面几队表现良好,可轮到弓箭营一队弓箭手时,却是杂乱无章,明显敷衍了事。每人射了五支箭,竟有脱靶的,根本未达标准,只是练了些表面功夫。
只因兰霖早有察觉,唯有蓝凤儿率领的骑兵和刘审带的刀盾营、吴明全的长枪营还算尚可。至于林新带的弓箭营和后勤营,则是利用吴明全与蓝凤儿的信任,任人唯亲,不遵军规,安插林家子弟入伍。最为关键的是,其中有许多都达不到合格募兵条件,是硬塞进来的。
兰霖喊道:
“林新,这一队弓箭手究竟是何状况?”
蓝凤儿出于对林新的信任,一直放手让他自行管理,还把后勤营交予他,意在锻炼他。此刻见弓箭手如此糟糕,怒不可遏道:
“亏我与夫君这般信任你,你……你……良心竟被狗吃了!”
林新听见蓝凤儿责骂,并不吭声,直接抽出佩刀,走到兰霖面前跪下,双手举刀道:
“军主,一切皆是俺的过错,要杀要剐冲俺来,求求您!千万别将这些林家子弟赶出军营啊!”
兰霖沉声道:
“你可知如此行事的后果?”
林新不答,只是默默磕头。
兰霖见林新不答,呵斥道:
“回答我,此乃军令!”
林新沉默片刻道:
“俺都知晓,可林家村因今年大旱,颗粒无收,赋税又沉重,已然开始饿死人了啊!求求将军开恩,末将来生做牛做马再报恩情!”
言罢,拿起刀便往脖子上抹,欲行死谏。兰霖眼疾手快,摸出一枚铜钱打在林新手腕上,饶是如此,其脖子上仍划出了一道浅浅血痕。
兰霖向前一脚踢在林新胸前骂道:
“老子让你死了吗?你人是老子的,老子尚未发话呢?”
兰霖又怒道:
“依你之罪过,理应军法处置,砍了你的脑袋。但念及你一片善心,官职降为普通士卒,再去围绕县城跑十圈,未跑完不准停歇。至于林家子弟,需全部重新审核,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会另作安排一份活计。”
林新听后猛磕头道:
“谢谢将军,谢谢将军……”
兰霖阴笑道:
“行了,快去跑你的十圈吧,让你知晓跑步是何等美妙!”
众将领也是满心狐疑地望向兰霖,兰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