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洄轻咳一声。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他。

“不如先入座再聊。”

“好好好。”

云凛乐呵地对着晚辈们招招手，示意随便坐。

诶呀，他的乖孙女回来了。

…

万兽之森

云倚风跟着梦极兜过许多棵十几人环抱般粗壮的古树，终于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人影。

神龟站在一棵长势茂盛、看着十分精神的古树下。

他看向来人，一眼锁定云倚风以及她腰间的缚神。

神龟愣了一下，恍惚间似乎看见了阔别万年的扶黎。

如果说此前他对有人最近拜扶黎为师这话半信半疑，此刻他是真的相信了。

他认得缚神。

缚神不是谁都能契约的，更何况，它在万年前扶黎自爆后就消失了。

“你……”神龟按捺不住地开口。

“神龟阁下，久仰大名。”

云倚风看他的目光落在缚神身上，大概有底了。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见到扶黎？你真的被她收为徒弟了？”

神龟一改慢悠悠说话的本色，急切地问道。

答案显然是肯定，但他控制不住自己再确认一番。

“我叫云倚风，在灵溪的孤沙之漠见到扶黎的灵体，她确实收我为徒了，还传授了不少经验给我。”

云倚风一一回答。

“孤沙之漠。”神龟念叨，“难怪，难怪啊。”

他眼带希冀地看向云倚风，声音有些颤抖：“扶黎的灵体，如今还在孤沙之漠吗？”

云倚风闻言顿时垂下眸子，眼神黯淡，艰难地摇摇头。

“师尊选择消散于天地，我根本没有机会挽留她。”

神龟握紧手中地拐杖，久久未语，眼神中情绪反复变化，最终颤颤地阖上双眼，长叹一声。

他还是没能再见她一面。

“是她会做的选择，她一向如此潇洒果决。”

云倚风闭了闭眼，把注意力从扶黎自散于天地这件事上挪开。

“神龟阁下，您可否跟我讲讲我师尊跟万年前那块荒地的事情，还有她的生平事迹，我也想听。”

“另外，我想知道为何龙焱和灵溪都没有记载扶黎的生平。”

她恳切地看着神龟。

虽然她不知道神龟跟扶黎是什么关系，但看神龟这样子，应该比较密切。

“好。”神龟缓缓点头，眼中仍有未化开的悲伤。

“我先回答你最后一个问题。”

“万年前，我乃扶黎的追随者中普普通通的一员，最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活得久吧。”

神龟向上望去，透过层层叠叠的叶子窥视那一线天光。

“或许是因为这个特质，某天，她突然叫住我，跟我聊起了天，她的言语和谈吐似乎有魔力，能让人一直听下去，甚至从中顿悟到关窍。”

神龟慢慢说着，眼中满是怀念。

云倚风认真的听着，没有一丝丝不耐烦。

“你应该知道她一直在征战那块荒地吧？”

“知道。”

“在最后一次征战前夕，她找到了我。”

“她告诉我，明天她会给大伙一个交代，那片荒地将不复存在。”

“我当时很惊喜，那段时间她忙于淬炼缚神，我以为她终于找到办法了，但是她没有细说。”

“然后她向我提了一个奇怪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