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看见。”她简洁地回答，然后追问，“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正当玛嘉话音刚落，她的身后又掠过两道黑影。

这一次，莱昂纳看得更加清楚：这些黑影宛如幽灵，在空中飘荡，移动速度极快。

这下莱昂纳学聪明了，他在发现黑影的瞬间便闭上了自己的左眼，转而用另一只眼睛来观察。

果然，在属于自己的视角中，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常。

看起来，自己能看到那些黑影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拥有克劳迪亚的眼睛

嘿，这就是克劳迪亚眼中的世界，还挺有意思的。

玛嘉注意到莱昂纳并没有看着自己，而是盯着自己的身后，还闭上一只眼，脑袋上不禁冒出了一串问号。

她回过头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你看见了什么？”

莱昂纳决定将自己所看到的告诉玛嘉，当然，他隐瞒了一部分关于自己眼睛的信息。“我看到了，”他认真地说，“一些黑影，它们移动得很快，就像……幽灵一样。”

玛嘉听了之后，陷入沉思。

“这些人影，似乎是人死后才出现的，”莱昂纳多补充了一句，“会不会是人的灵魂？”

不管是谁，死亡的时候都能看到一道人影站在原地，继而又好像被什么力量拽着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能看清他们的面貌吗？”

莱昂纳摇了摇头，回答道：“能看清一点点，但它们移动得太快了，看不清具体的细节。不过，刚才在你身后的灵魂，我注意到有一个是地中海发型，另一个是秃头。”

“地中海？秃头？”

玛嘉好像知道是谁了。

负责南区管道监控和维修的二人组。

一个年轻时就已秃顶，另一个到了中年也失去了头发。

他们总是形影不离，外人常常误以为他们是父子。

实际上，当然不是。

“我对灵魂这方面根本没什么研究，我是干电力工程的，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

“哦……”莱昂纳有些失望。

“你那是什么表情？”玛嘉虽然看不见走在前面的莱昂纳多的表情，但她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失望。

“就算我对灵魂这方面不太了解，但我们发电厂的副厂长可能知道一些。”玛嘉提出了一个建议，“如果你不急的话，我们可以去他的办公室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资料。”

“只不过，他经常不在发电厂。”

莱昂纳有些疑惑：“他不是经常不在发电厂吗？怎么还会有办公室？”

“怎么，你不服气？”玛嘉瞥了一眼，“那你是去还是不去？不去的话，就赶紧跟我一起关掉燃料堆。”

“去去去，肯定去。”莱昂纳连忙点头。

发电厂的污染事件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生，背后一定有其原因。

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

天灾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莱昂纳更倾向于认为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这个副厂长，就有很大的嫌疑。

发电厂使用的是高能量、高污染的污染源作为发电的源头，那么这位副厂长是否有可能想利用燃料堆来实现某种目的？

比如说，成为适应者。

适应者之间也是有强有弱的。

成为适应者，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

为了实现这一愿望，同时又能生存下去，不至于沦为污染体或畸变体，许多人不惜铤而走险。

在第三监狱的外围，一些成员在押送污染生物或畸变生物时，会有一部分人在贫民窟的喧嚣中偷偷接触这些污染生物，又或者从他们身上割下一块组织，然后匆忙回家，用他们辛苦攒下的钱购买的净化药剂，注射以求体内的污染平衡，借此达到成为适应者的目的。

这些仅仅是最入门级的尝试。更有一些人，为了成为适应者，甚至主动与污染生物亲密接触，或是故意暴露在污染源的辐射之下，不惜以身试险。

副厂长作为一个富有且对灵魂等神秘学有深入研究的人，如果他渴望成为适应者，他拥有的手段无疑更加多样和高级。

当然，用人命来填也是一条可行的捷径…

莱昂纳依稀记得之前的一次押送任务，那次的目标是一个通过献祭整个村子而成为半人半鬼的适应者。

那次事件中，清查队付出了两条人命和部分炮弹的代价才将其收容压制。

放眼现在，这次的发电厂污染事件……

副厂长的话，有很大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