岷山村。
邢恕趴在大福背上悠哉的晃了晃退,耳边突然响起一道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声音。
他掀了掀头上盖着遮阳的树叶子,脸有些抽搐。
摸出贴在自己胸膛的镜子,发现上面湿哒哒的一片。
不是吧?
谁家祖宗成天不是碎碎念,就是哭兮兮?
这镜子里怕不是住了个小妖精?
他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弄清楚现在是个状况。
要是真有什么不可控的危险。
最好还是先扼杀在摇篮,以绝后患!
他拍了拍大福:“赶紧找个没人的地方。”
大福脸上的汗水顺势滑落在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埃,很快又被高温挥发不见。
“我的爷,现在还没到时间休息,是不会让我们停下来的。”
之前邢恕伤势极重,一路都在昏迷,可怜了大福就这么负重前行了半月。
好在他家爷现在算是活过来了,但他更希望爷安静的昏迷。
毕竟一醒来就整活,是怕他们在路上挨得鞭子不够多吗?
邢恕拍了拍他的肩膀:“情况紧急,你就说我要出恭。”
大福默了默,叫了声走在他们前面的差役。
“官爷,我家少爷想方便,您看......”
前面的差役回头,打量了眼趴在大福身上的邢恕,嗤笑一声。
“你倒是衷心,还少爷,不过是一群通敌叛国被贬的庶民,我呸!”
说完,他还像是不解气,一鞭子挥了过来。
正中大福的胸膛,连带着劲风扫过邢恕垂着的腿。
他眼皮微耷,修长的手指搭在手腕处细细磨了磨,敛住了眸底嗜血的杀意。
大福背着他离开队伍,身后跟着随行的差役。
“少爷,他一直跟着咱们,怎么办?”
“放我下来。”
大福:“???”
邢恕也不跟他废话,翻身下来蹲在地上挑挑拣拣。
那差役不耐烦的催促:“好了没有?也没见你一天怎么吃喝,哪儿来的这么多屎尿?”
邢恕起身,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的挂在他身上,胸前的肌肤露出一大片,看得人心旌摇曳。
他手里捏着一根柔软的枝条晃了晃:“想知道?过来我告诉你。”
一双幽深至极的黑眸,流转着捉摸不透的幽光,那官差像是被什么蛊惑了一般逐步靠近。
还没来得及张口,那根引诱他过来的枝条便缠上了他的脖子。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一缕若有似无的奶香味传进他鼻息间,耳畔响起一道冰冷邪气的嗓音。
“答案就在下面。”
“唔......”
喉颈被割的一瞬间,差役能清晰的感觉到脖子一凉,嗓子涌出一股腥甜,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
‘噗通’一声,大福浑身一软,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面前倒着的是还在咕噜咕噜冒血的差役,瞪大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他。
他张了张嘴,发现自己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邢恕扔了手里的枝条,身上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撕裂,渗出鲜血。
他却不以为意,看了眼大福,眼底的猩红和杀戮还没散尽。
“啧,没出息。”
大福眼泪汪汪的望过去:“少爷,咱杀人了,到时候被发现了怎么办?”
邢恕揉了揉手腕,发出‘咯吱咯吱’的骨骼摩擦声,听得大福惊恐的咽了咽口水。
果然,下一秒就见他家少爷咧了咧嘴,露出平日里看起来很可爱,此刻看起来很惊悚的两颗小尖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