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振庭离开没多久,就带着一名妇人走了进来。
“大人,这位便是翁姨娘。”钟振庭向江珣介绍道。
翁姨娘颔首,走到厅堂中央跪下:“贱妾翁虹叩见大人!”
“据悉,是你提议祁氏去华清寺的?”江珣声冷如寒冰地问。
翁姨娘低头悲戚道:“贱妾本欲前往华清寺为老爷祈福,见小姐心绪不宁,这才提了一嘴。不曾想竟害了少爷……”
“翁姨娘也是一番好意。”祁湘芸此时也悔恨不已,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一边自责道,“要不是我非要叫上明钰,明钰他就不会被人害了。”
颜子苒见祁湘芸有维护翁姨娘的意思,以言挑之:“钟夫人,我们怀疑这可能是一起早有预谋的凶杀案。请你好好回想一下,你是为何会想到要带祁明钰前往华清寺的?会不会是听了他人唆使,被有心之人利用了?”
江珣听到这话,并未不满颜子苒的僭越,反而颇为欣赏地看了她一眼。
祁湘芸脸上闪过一抹错愕的神色,深深地陷入回忆之中。
翁姨娘被颜子苒的话吓得一身冷汗,急忙替自己辩解:“姑娘,贱妾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少爷,还是初一那日临行前见到少爷,才知道小姐叫上了少爷的。贱妾句句属实,还望大人明鉴。”
然而江珣对她的话却似没听见一般,只凝眸静静地等着祁湘芸的答复。
祁湘芸脑海中回忆完翁姨娘那日跟她说的每一句话后,方才开口:“翁姨娘当时并未提及明钰,是民妇后来见明钰从外头醉醺醺的回来,心里恼他不成器,临时决定带上他的。此决定连翁姨娘都不知晓,与她无关的。”
颜子苒排除了有人暗中谋划的可能,心中的方向愈加清晰。祁明钰前往华清寺应该是个巧合,凶手是临时起意杀害祁明钰的。
江珣神色晦暗不明,端着茶盏抿了几口茶,这才慢悠悠地问起几人的不在场证明。
“据颜姑娘验尸所知,祁明钰是在五月初一戌时到亥时之间遇害的。你们当时身在何处,有何人可作证?期间,可曾遇到什么异样事情?”
祁湘芸率先作答:“当时民妇身子不适,又参拜了一天的佛祖,疲倦困乏得很,早早就歇下了,丫鬟春莲可为民妇作证。”
一直卑立在祁湘芸身后的丫鬟闻言,立即上前磕头:“小姐那日确实累得很,戌时初睡下后都不曾醒来过。”
“那你呢?”江珣冷冷地盯着丫鬟春莲。
春莲被盯得浑身发颤,又磕起了响头:“奴婢一直守在小姐身边,一宿都未曾出去。”
“钟夫人睡得沉,如何知晓你一宿未曾出去?你且再仔细想想,有无其他证词?”颜子苒见这丫鬟都快被吓哭了,语气轻缓些许,抢在江珣开口前询问春莲。
丫鬟春莲回想了片刻,脑中猛然闪过一道亮光:“当时约莫是亥时初,奴婢曾听到姨娘房中传出一道惊呼声。”
江珣一双黝黑的眸子转向了翁姨娘,“可有此事?”
翁姨娘紧跟着说道:“是耗子。当天夜里蚊虫颇多,未能入睡,偶然见有耗子从窗旁爬过,吓了妾身一跳。”
江珣沉吟了一下:“如此说来,你二人倒可互相作证,在亥时初俱在房中,不曾外出。”
春莲与翁姨娘纷纷应是,两人皆是松了一口气。
江珣转而问钟振庭:“据本官所知,华清寺男女香客分开留宿,钟掌柜当晚可有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