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连连点头,躬身作揖退出二堂。
江珣待人走后,看向颜子苒:“忙碌了一日,竟未寻到丁点蛛丝马迹,颜姑娘可有良策?”
“李富贵虽与周县丞有争吵,但他二人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应无嫌疑。况且周县丞当日已离开了梨园,可见李富贵无甚机会再杀他。”
颜子苒一边说,一边握起桌案上的狼毫,在宣纸上写上几个字。
“周县丞是午时六刻离开的,离开之后曾见过一个瘦弱的男子,向北而去。”
“李富贵是未时四刻才离开梨园的,两者之间差了大半个时辰,而祁家又在西面,方向并不相同。”
“而我验尸所得的死亡时间是在未时之间,李富贵恐怕没有作案时机。”
“午时六刻的瘦弱男子最为可疑,需全力追查他的线索,可为此案的突破点。”颜子苒一边写一边说着,“此人必定是周县丞的熟人。”
“周县丞的友人四处都是,只怕不好寻觅。”江珣皱着眉头。
颜子苒无可奈何道:“难寻也得寻,只是,清江县内的河流是从西往东横贯而过,往北而去,离江只会越发得遥远,为何又要大费周折把尸体运回来抛入河中?”
江珣思索了许久,未得要领,看了看天色,只得作罢。
“天色不早,本官这就派人将尸体送往义庄,颜姑娘可随之一块回去。”
颜子苒道了谢,看着江珣埋头已经扎入公务之中,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思过堂。
她还未走到戒石坊,便看到范通急匆匆地赶了回来。
范通经过颜子苒身边停住脚步,问道:“大人呢?”
“在里面处理公务。”颜子苒道,“怎么了?可是有了新发现?”
“不错,找到那个曾经引领周县丞往北而去的男子了。”范通兴奋地比划着,忙活了大半天,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条线索。
“那人呢?”颜子苒看了看范通背后,不见有别人。
范通撇撇嘴道:“不晓得!只知道那人叫曹青,是个赌鬼,我们一路寻到他家,只有他媳妇在。我问了几句,料他是去了赌坊里了,留下两个弟兄在他家守着,我赶回来找大人调人去各家赌坊抓他。”
“抓捕?不是先传讯吗?”颜子苒有些不认同范通的做法。
范通解释:“你有所不知,这衙役进了赌坊,那赌徒必定四处逃窜,没几个是家底干净的。到时候鸡飞狗跳的,人少了肯定不成,人多了,传讯跟抓捕也没啥两样。”
颜子苒想了想,觉得也是。
“我先不与你说了。”范通跑进了二堂里去。
颜子苒到了牢房外,等待衙役把尸体装上牛车,跟着牛车一路回到义庄。
两个衙役帮着颜松柏把尸体放置在停尸房内,匆匆离去了。
颜松柏过来看了一眼,摆上个香炉,点上香烛,嘀咕道:“闺女,外衣呢?咋没给死者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