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杀我,我都说,都说!”长者显然被吓着了,慌乱不已,盯着脖子上的那把刀,冷汗直流。“我是史郡王家监工,奉命送着四车礼物给鸿关守将王将军的。”
“为什么呢?”黑衣人追问。
“这——”长者欲言又止。
黑衣人把刀贴住长者的脖子,由于贴的太近,有血顺着刀刃滑下。长者吓得面如土色,忙喊道:“壮士饶命,我实在是不知,不过我家郡王给了我一封信让我交给王将军。”说完,从怀中取出信件。
黑衣人一把夺过,开封查看里面的信件,看完后沉吟不语。
“老大,啥情况?”旁边其他的黑衣人问道。
黑衣人拉着另一个黑衣人来到一处僻静角落,摘下面罩,正是刀疤脸。他对旁边的黑衣人轻声说:“这批货不简单,怕会引火上身,但放了的话兄弟们肯定不干。依我看这些人都不能留,干利索点,完事拉上马车回咱们山寨,不回旅馆了。你带俩人回去取东西,回山寨汇合,这次的活做的有点大,千万别走露风声,不然咱们以后真就麻烦了。”
另一个黑衣人有些疑惑,不过是一千多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至于吗?走向马车,也摸了下里面的丝绸,也是一愣,看了眼刀疤脸,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提议。
刀疤脸走向那长者,也不发话,手起刀落,那长者一头栽倒在地没了声音。其余数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尖叫连连,随即躁动起来,还有一人直接起身,撞开身旁的黑衣人撒腿逃跑。刀疤脸一摆手,一名黑衣人抬起右手,紧接着袖中一支短箭飞出,正中逃跑之人,那人一个踉跄倒地,紧接着一名黑衣人赶去,补上一刀。
“不留活口!”刀疤脸话语轻微,却冰冷异常。那些黑衣人得令,一拥而上,砍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众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李鸿胖虎听得胆颤心惊,趴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接着,刀疤脸一声长哨,不多时道路两边各有一名黑衣人赶来,就是之前的哨探。人齐后,刀疤脸命人拉着马车离去。
待马车走远后,李鸿胖虎才缓缓起身,来到路上,看着一地的尸体,李鸿感到浑身发软,谁能想到就这短短时间,几十条人命就这么没了。胖虎也是抖个不停,惊恐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走吧。”李鸿拉了拉胖虎,“这事儿咱们管不了,回去吧,别再招惹更多事了。”二人转身准备离开。
“咳咳!二位少侠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呻吟声。二人都是一愣,立刻转身望去,镖师中竟有一人还未死去,立刻赶去查看情况。
只见那人从肩头至腹部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胸前肋骨都隐约可见,全身已被鲜血染红,地面都已经洇红一大片,人眼瞅就不行了。
“这位兄弟,别怪我们无情,你这模样我们真的无能为力了。”李鸿抱歉道。
“我早知道自己不行了,我刚用闭气功勉强骗过那帮人,只为能留些线索,既然碰到二位少侠,相信这是天意。”那人颤抖着说道,“我是黄门镖局刘雄,门掌黄新是我师父。我们黄门镖局押镖从未失标过,不想今日却栽在这里,我是这趟标的主镖师,难辞其咎,死不足惜,但是黄门镖局的名号不能这么被毁了。”
刘雄猛地伸手抓住李鸿的衣袖,死死盯着李鸿恳求道:“希望二位能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知门掌,让门掌定夺,在下万分感激。”说着另一只手从腰间取下一块令牌,放入李鸿手中,“这是我们黄门令牌,每名弟子都有自己的专属令牌,门掌见了定会相信你们说的话,事关黄门声誉,全靠二位了。”
刘雄双眼死死盯着李鸿,直到李鸿轻轻点头道:“好的,刘兄,我们尽力而为。”才放下紧抓着的手,接着一口血喷出,整个人瞬间没了生气,眼神也迷离起来。
刘雄用最后的力气说道:“我怀里还有些盘缠,二位可权当路费,全靠二位了......”后面便没了声音。
李鸿缓缓起身,看着手里那个带血的令牌,是一块红木雕刻的令牌,十分精致,一面刻着一个“黄”字,另一面刻着“刘雄”的名字。胖虎过来问道:“鸿,咋整啊?”
李鸿气不打一处来,骂道:“都说了别管这事,你偏不听,现在惹出这么多事,想想都头疼。”
“那把这牌子一丢,咱们一走了事不就得了?”胖虎言语明显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
李鸿其实早知道胖虎的想法,但是看着手里的令牌,又看向躺在那里的刘雄,双目依旧没有闭上,眼神中满是不甘。
叹口气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应了这事,就不能坐视不理。”
“这才对嘛!”胖虎笑道,接着来到刘雄尸首旁,手直接伸进怀里摸索,不久就取出一个小包,打开看,里面有五两左右银两,还有些许铜钱,两块用油纸包裹的烧饼都被血水浸湿。胖虎丢掉烧饼,把银两擦干收入怀中,接着又去其他尸体上摸索,李鸿看着胖虎的举动也没有说什么,陷入了沉思。
“想什么呢?”胖虎过来问道,看他应该是搜罗完毕,手上捧着约有15两银子。
“那群黑衣人走的时候把这些镖师们的武器都带走了,但为什么没有搜查这些人的身上?”李鸿疑惑道。
“这有啥好奇怪的,他们这次劫的钱财比这多多了,根本看不上。”胖虎不以为意。
“就算首领不在乎,那些手下肯定会搜查的,这帮人却很奇怪。”
“有啥奇怪的?”胖虎疑惑道。
“你看,通过昨晚发生的事情可以知道,他们知道今晚会有这趟镖,但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李鸿分析道:“而且这帮人虽然也抱怨,但行动迅速,做事条理清晰,有哨探侦查,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就像——嗯——,怎么形容呢?”
“就像官兵,嗯,不对,就像纪律严明的军队一样。”胖虎一下子也有同感,随即回道。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李鸿也说。
“那又怎样?”胖虎不解,“这和咱们有啥关系?”
“既然要做,就要查的清楚明白。”李鸿对胖虎说:“胖虎,你再回一趟客栈,偷偷进这帮人的屋内看看有什么落下的东西没,再和店内伙计们询问下这帮人都做了些什么,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去追上他们,看他们去哪里,咱们还是客栈内集合。”
“你去追他们?太危险了。”胖虎说道。
“没事,我不靠近,能找到他们的落草地点最好,实在不行也没办法。”李鸿回道:“我自有分寸。”
“那千万注意安全,”胖虎说着把约十两银子给了李鸿,“我留些够房租吃喝就好,你快点回来。我在客栈最多等你三天,要是你还不回来我就去找你。”
李鸿略一思索点头同意,接着冲胖虎一摆手,向前追去。胖虎也不再多停留,转身回客栈。此时,东边天空已开始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