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崇璟揪起老鲁道夫的衣领。
“你还没告诉我,这个星坠是个什么东西?”
老鲁道夫没想到崇璟会直接问出来。
不过他很乐意让崇璟知道之后,露出痛苦的表情。
“你知道恒星爆炸吗?到时候我们蓝雨星整颗星球都会无形地燃烧起来,到那时候任何生命体都将无法存活在这颗星球上,星球核心会释放出一种冲击波,将整个星球点燃,炸裂,而开端,就是源于太阳星的消失。”
老鲁道夫的期待几乎实质化在那张苍老的,此刻显得丑陋的脸上,
崇璟的心情却出奇的平静。
一点恐惧,惊慌,甚至诧异的神情都没有出现。
他轻轻松开了掐住鲁道夫衣领的手。
仿佛刚才紧张对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小插曲。
并不单只为了不让这只老雌虫心里爽,他的心里已经隐隐有种宿命感。
每一次,他只要计划将来,就像是立了个flag。
总会有无法控制的力量来将他击出原来的轨道。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老鲁道夫愣住了,这种从容不迫的态度与他期待的那些截然相反。
他也想过,也许这只雌虫是装的,一定是装的!
然而活了那么多年的阅历告诉他,眼前的雌虫竟然是真的毫无情绪波澜。
仿佛从未听过这个世界即将陷入末日。
他的钩爪闪着寒芒,一个突刺便疯狂地朝着崇璟的面门袭去。
但还呼啸在半空中就被雌虫一个轻巧的动作给避开了。
仿佛对崇璟而言,他这全力一击不过是跳梁小丑一般的把戏。
“杰勒米!”
一阵尖锐的惨叫声划破黑暗,得知这样的真相,场面一触即发,
雌虫们再也按捺不住,与鲁道夫家族的雌虫爆发了殊死搏斗。
每一击都带着恨不得生啖其血肉的狠。
连打手雌虫们都反水了。
葛兰在和一只打手雌虫缠斗时,怀里的幼崽不慎被拖住残疾的双臂。
这声惨叫正是杰勒米发出的。
那只雌虫死死薅住虫崽的钩爪,葛兰一时陷入两难。
要么直接断了虫崽的两臂,彻底杜绝他好起来的可能。
要么就是先放手。
杰勒米一脸忍痛,眼睛却期盼地看向鲁道夫家主。
可却没得到雌父的一个正眼。
葛兰看见这一幕,内心一痛。
鲁道夫家主这会儿也正死死盯着老鲁道夫,
他的半边脸差点被一只雌虫活生生撕了下来,挥动镰刀手切断对方的喉管。
即使眼珠要掉不掉地嵌在血肉模糊的眼眶里。
那种无法相信的眼神还盯在自己雌父在高台之上疯癫到丑陋的脸上。
鲁道夫家主对自己雌父说出来的这些简直感到难以置信。
他无法接受向来英明睿智,无坚不摧的雌父竟然在这种时候失控。
还说出那些连他都感到匪夷所思的事情。
原来他仅仅表面上是家主,只不过是接住了家族事务的一点皮毛而已。
老鲁道夫坐在高台之上。
目睹着自己血脉相连的虫亲们一个个尖叫,嘶吼,悔恨,挣扎,痛苦,最终死亡。
他的嘴角始终带着点笑意,仿佛还是那只一眼看上去沉稳慈蔼的老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