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着来到山脚，魏旭犹豫一瞬，从怀里掏出一串钥匙。

“叔，我走后，你可以带着婶子，还有思越妹子过来住。”

秦建业一如既往地不客气，嘿嘿笑着将钥匙揣兜里：“你放心，我和你婶儿肯定将你的房子看得好好的。

保证谁也占不去！”

魏旭点点头，确实有这个意思。他不在的这几年，应该不止一人进去翻找过。

丢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却也不想再给那些二流子机会了。

准备离开时跟大队长说一声，省得村里人闹幺蛾子。

“啥时候走呀？”

“一会儿，中午十一点的火车！”

秦建业尴尬地搓搓手：“叔没啥好送你的，就祝你一路平安吧！”

魏旭不在意，摆摆手，翻墙进屋了。

秦建业看着他那矫健的身手，羡慕得两眼直发光。

“想当年，我也是让人敬仰的存在！”

嘀咕完，抬步往走家。

魏家离秦家不算远，但也不近。走路起码得十五分钟。

拎着老鼠招摇过市，不少饿到头昏眼花的投来羡慕的眼光。

有几个，差点儿扑上来抢。还是秦建业眼疾手快，躲开了。

***

老秦家，秦思越起床后，发现她爸不在，慌了一瞬。

还是陈韵微安抚，才平复下来心情。

母女俩坐在炕上对望，脸上是同款生无可恋的表情。

“咕~咕咕咕~~~~”

秦思越揉揉肚子，想哭。

陈韵微也是，从没吃过饿肚子的苦，感觉自己快要羽化了。

“要不，我跟我奶讨点儿吃的去？看她那样子，对我还是有几分真心在的！”

秦思越不是很自信，却还是试探性地问了句。

陈韵微摇头：“快算了吧，他们昨天都吃土了。

土你知道吧，就纪录片里的观音土，吃了会死人的那个，他们昨天吃了一筐。”

秦思越大吃一惊：“我还以为我奶开玩笑呢，敢情是真的吃土啊！妈你没阻止？”

“吃也是死，不吃也是死，早两天晚两天罢了！”

陈韵微说完，往炕上一躺：“你娘我连自己都管不了呢，怎么管别人。我说话也得有人听啊！”

秦思越沉默了，继续坐在炕上唉声叹气。

这生活，可真操蛋啊。

“老三媳妇儿，臭丫，在屋里干啥呢，沤粪啊，都晌午了还不下炕！”

秦思越惊恐地下炕穿鞋，就连陈韵微，都有气无力地喊了句：“知道了娘，马上就出来。”

动作却磨磨蹭蹭，还压低声音跟秦思越吐槽：“你说你奶怎么想的，又不上工，还不让人多睡会儿。

出去活动，不得消耗能量？”

秦思越尴尬笑笑：“大概是，庄稼人习惯早睡早起吧。”

“也是，不像咱们，不是手机就是电脑，偶尔闲一会儿，还想到夜市撸个串儿。十二点睡，都算早。”

说着抓了两下头发，感觉油的都能炒盘菜了。

嫌弃地“啧啧”两声，又在衣服下摆上蹭了蹭，才开门，慢悠悠地来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