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业局的种子,是五月上旬送来的。距离青山大队播种,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然,秦保根丝毫没往外面露口风,感谢农业局同志解决人民群众的急难愁盼后,愁眉苦脸地问:“就是咱们误了春耕,这公粮,怕是交不起来呀。”
农业局同志对此表示理解,宽慰秦保根:“秦同志放心,上面对咱们这边的情况已经有所了解,正在研究相关政策。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定论。”
秦保根松了口气,乐呵呵把人送走。盘算一下,决定种红薯。
喊来村里的老庄稼把式育苗,其他人该挖坑挖坑,该松土松土。
其他大队长也和秦保根一样,没把自家生产大队的真实情况告诉农业局。
将种子入库,连夜去黑市打听。
发现这里虽然在慢慢恢复,却是寻不到先前卖给他们种子的那位好心人,有些忧心。
秦建业是在一周后放出风声的,大队长们听说后,都激动起来。
连夜将种子拉去之前交易的地方,秦建业以一毛差价,进行回收。
这么一倒腾,总共赚了七八百块。可浪费的心血,让秦建业直呼再也不发善心了。
青山大队上了正轨,秦家三房却开始作妖。
先是秦建业,说自己志不在此,不种地了。
后是陈韵微,一会儿腿疼,一会儿腰疼,动不动就请假。
还有秦思越和陈思钧,本就赚不了几个工分,还老偷懒,去山上玩儿。
气得老太太又打又骂,可秦家四口跟死猪一样,根本不怕开水烫。
村里人那叫一个羡慕,恨不得也跟他们一样,天天躺炕上。
可谁敢呢,都是等米下锅的,没摆烂的资本。
可到底是影响了青山大队的风气,很多人上工,开始磨洋工。
大队长秦保根发现后,问大家:“你家有钱吗,你家有当官的亲戚吗?
人秦老三有,就算啥都不干,每月都有五块进账。”
陆承轩是个重诺的,说给寄钱,就一个月也没落下。
不过是分了两笔寄来的,一笔五块摆在明面儿上,一笔十五,秦建业存进陈思钧的账户里。
可以说,小家伙年纪小小,就比很多大人富了。身家高的,马上就成万元户了。
陈思钧知道后,特别感动。好几次提出平分财产,却被秦建业和陈韵微否了。
用夫妻俩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有手有脚,怎么能让侄子养。
陈思钧却知道,账不是这么算的。自己吃吃喝喝,还得住,哪一样不得花钱?
所以,人小鬼大的陈思钧提出一个方案,让秦建业给秦思越开个账户,他每个月分出十块钱,给表姐存嫁妆。
秦思越知道后,既无语,又感动。抱着陈思钧揉搓了好半天,才把他放下。
然后,她每个月就有十三块钱收入了。十块小表弟给的,三块魏旭寄的。
平时没有花用的地方,就存在信用社里赚利息。
事情朝好的方向发展,然而小少年有了新的心事。
啥呢,姑父太懒,又不肯用他的存款,老太太天天骂,他怕姑父心理出问题。
只要有机会,就在他耳边念叨:“姑父,要不你去省城上班吧,我那工作,放着也是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