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勺一个激动,窜进屋里。秦建业故意放水,没拦。
一进屋,目光就落在了那张铺着旧褥子的火炕上。
两双清明中带着怨恨的眼睛,就那么直勾勾撞进她心里。
沈勺打了个激灵,讪笑着问:“贵仁,贵仁媳妇,你们醒了!”
“大嫂好手段!”田贵仁撑起身子来,看着沈勺恨恨地说。
沈勺尴尬,却还强行解释:“我们也是为了弯弯好,那么大个姑娘了,总不能留家里吃白饭。
李家孩子虽然人实诚了点,可家庭条件好啊,听说隔两天就能吃顿饱饭哩......”
在田贵仁冷飕飕的目光中,沈勺声音越来越低。
“既如此,大嫂就把你家莜莜嫁过去吧!”
沈勺激动:“那怎么可以!”
田贵仁深呼吸一口气:“大嫂还真是双标!”
被人戳穿脸皮,沈勺待不下去了。
扯着嘴角来到院子里,面对众人询问的眼光,只能无奈点头:“是好了!”
秦建业轻笑:“怎么瞅着田家大嫂不是很高兴呀!咋的,这是勤等着给我姐姐姐夫办葬礼呢?
那你可白等了,他俩会长命百岁!不像某些棒槌,一瞅就活不长。”
论气人,秦建业敢说第三,没人敢说第二。院子里院子外的人,下意识对号入座。
至于气人第一?咳,谁知道呢!
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总有人会不断超越自我,问鼎那个第一的宝座。
田大光没想到田贵仁能醒,心中刚刚升起的盘算,又这么落空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爷子,我姐夫说他经历这一遭,看清了人情冷暖,想跟田家断绝关系,您怎么看?”
田大光本来就心情糟糕,一听这话,整个人气炸了。
朝秦建业大吼:“他想都别想!”
即便隔了老远,秦建业都感觉有唾沫星子飞奔到他脸上。
抬手擦了擦,贱兮兮地问:“您确定?要是确定的话,我姐夫可就不跟家里人客气了!”
田大光心里一咯噔:“你想干啥?”
“我能干啥啊,我一外人,顶多说说嘴,看看戏!”
秦建业这混不吝的模样,让看热闹的笑出了声。
就听他继续:“我姐夫就不一样啦,他是家里的一份子,受这么多罪,你们总得表示表示吧!
那个谁,你去整两条棉被过来。还有你,对,就是你,去厨房煮俩野鸡蛋。
贵仁饿这么久,没力气,得吃点好的补补。”
话音刚落,就见田弯弯扶着田贵仁出来了。
赶忙将菜刀收好,上前扶人:“诶呦喂这才刚醒,咋就出来了,也不怕招风。”
田贵仁感激地瞅眼秦建业:“总不能让三弟替我冲锋陷阵。”
说完抬头:“爹,我自问从小到大,没给家里添过麻烦。更是自六岁起,就打猎补贴家里。
三十多年来,我就忤逆过你一件事,那就是娶了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