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嵩在府中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深知镇北侯在朝中的权势和脾气,那可是在正德朝就已经权侵朝野的人物,如今儿子落在他的手中,怕是凶多吉少。
他越想越害怕,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来人!备轿,我要进宫面圣。”严嵩咬咬牙,决定向皇帝朱厚熜求救。
他知道,这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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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深处,皇帝朱厚熜身着明黄色龙袍,正端坐在御书房中,神色凝重地思索着近日来的一桩棘手之事。
朱厚熜早已然知晓了严世蕃调戏镇北侯夫人,而后被镇北侯从牢房提走并关在镇北侯府一事。
朱厚熜微微皱起眉头,手指轻轻敲打着御案。
他心中清楚,此事极为复杂难办。
一方面,严嵩是自己近日才提拔起来的重臣,自己还想用他做一些自己计划的大事情。可严世蕃作为严嵩之子,此次犯下如此大错,若不严加惩处,难以服众,也会让百姓对朝廷的公正产生质疑。
另一方面,镇北侯李初玄手握大权,战功赫赫,在边疆和朝堂都为国家立下汗马功劳,他的威望和权势同样不可轻视,若轻易得罪李初玄,恐会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朱厚熜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明白,自己必须谨慎地权衡各方利益,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既要维护朝廷的尊严和法度,又不能让双方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他在心中反复斟酌着各种可能的解决方案,但始终未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答案……
此时的朱厚熜,感到无比的压力。
他必须小心翼翼地处理此事,以免引发更大的动荡,朱厚熜的内心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不知道这场风波将会如何收场。
此时,严嵩来到。
严嵩匆匆进宫,见到朱厚熜后,立刻跪地磕头,声泪俱下,“陛下,老臣有罪啊!逆子世蕃不知天高地厚,冒犯了镇北侯夫人,如今被镇北侯带走,生死未卜,老臣教子无方,恳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朱厚熜微微皱眉,说道:“严嵩,你可知你儿子犯下的过错?镇北侯如此愤怒,必有其原因。”
严嵩连连磕头,“陛下,老臣深知世蕃之错,但他毕竟是老臣之子,镇北侯此举,实乃不把朝廷法度放在眼里。恳请陛下出面,让镇北侯放过世蕃。”
朱厚熜沉默片刻,心中权衡着利弊。
“此事朕需斟酌一番,严嵩,你先退下吧。”
严嵩心中一凉,但也不敢再多言,只能磕头谢恩,退了出去。
皇帝并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请求,这让他更加焦虑不安……
回到府中,严嵩继续苦思冥想应对之策。
他派人四处打探消息,想知道镇北侯府中的情况,然而,镇北侯府守卫森严,消息根本传不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严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
他明白,如果不能尽快救出儿子,严世蕃可能真的会性命不保。
……
大概过了半天左右,朱厚熜传来旨意,让严嵩和李初玄一同进宫。
严嵩心中一喜,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他立刻整理衣冠,前往皇宫。
在皇宫中,朱厚熜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
严嵩和李初玄分别站在两侧,气氛十分紧张。
“镇北侯,你为何要将严世蕃从牢房中带走?”朱厚熜问道。
李初玄不卑不亢地回答,“陛下,严世蕃调戏臣之夫人,此乃大罪。臣若不加以惩处,难以平息心中之怒。”
严嵩连忙说道:“陛下,世蕃年少轻狂,一时糊涂犯下过错,老臣愿代他向镇北侯赔罪,还请陛下开恩,让镇北侯放过世蕃。”
朱厚熜看着两人,心中有些无奈。
“镇北侯,严嵩毕竟是朝廷重臣,你如此行事,是否有些不妥?”
朱厚熜有些小心翼翼的说道。
李初玄冷笑一声,“陛下,臣并非不顾朝廷法度,只是严世蕃之罪,不可轻饶,若陛下今日放过他,他日他必定会更加肆无忌惮。”
朱厚熜陷入了沉思。
他已然听出了镇北侯话中的冷意。
“此事朕再考虑考虑,你们先退下吧。”
朱厚熜一个头两个大,轻轻挥了挥手。
“臣告退。”严嵩躬了躬身,语气恭敬。
李初玄直接起身就走。
看着李初玄决然的样子,朱厚熜心中一紧,赶忙道:“李……镇北侯留下。”
李初玄脚步一顿。
闻言,严嵩身体一僵,但他还是不敢回头,径直走了。
……
严嵩走后,御书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朱厚熜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李……李大哥。”
这一声称呼,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和讨好之意。
李初玄微微抬眸,神色依旧冷峻。
朱厚熜心中忐忑,忙道:“李大哥莫要生气,朕深知此事让你受了委屈,那严世蕃胆大妄为,确实该罚。只是这严嵩毕竟是朕新提拔的重臣,朕也有诸多考量,朕想问问李大哥,此事你想如何平息?”
李初玄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陛下,严世蕃之罪,不可轻恕。他竟然敢调戏臣之夫人,此等恶行若不加以严惩,日后他人效仿,朝廷威严何在?臣并非不顾陛下的难处,但此事若不能给臣一个满意的交代,臣难以释怀。”
朱厚熜微微点头,满脸愁容,“李大哥所言极是,朕也明白严世蕃之罪不可饶恕,只是朕若严惩严世蕃,严嵩那边恐会心生不满,影响朕的大计,朕实在是左右为难啊。”
李初玄眉头微皱,“陛下,你到底想做什么?严嵩真有那么重要?”
朱厚熜莫名一笑道:“他不重要,但朕要让他做的事很重要。”
“李大哥放心,朕要让他做的事开始前,会通知你的……”
李初玄眼眸微眯,直接无视了朱厚熜的话,随后把话锋转了回来。
他冷哼一声,“陛下既知严世蕃之罪不可恕,又何必顾虑严嵩?陛下当以国法为重,不可因一人而废国法。”
“昨日严世蕃只是碰巧调戏到了臣的夫人,所以他才遭受臣的惩罚,陛下可有想过,如果是寻常百姓之家的女子呢?可会有我夫人这般好运?”
朱厚熜沉默了。
“李大哥,朕并非不顾国法,只是这朝廷局势错综复杂,朕不得不谨慎行事。朕若严惩严世蕃,严嵩恐会与朕离心,而朝中其他势力也可能趁机生事。朕需要权衡各方利益,找到一个妥善的解决办法。”
李初玄微微皱眉:“陛下的意思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朱厚熜听了李初玄的话,心中一紧,连忙摆手道:“李大哥误会了,朕绝无此意,朕只是在想一个两全之策,既能让李大哥消气,又能稳住严嵩,不至于让朝廷局势陷入混乱。”
李初玄却冷笑一声,脸色愈发阴沉,“陛下既如此优柔寡断,那此事便无需再议。陛下,臣对你深感失望,臣在朝中已无意义,还请陛下恩准臣辞官归隐。”
朱厚熜一听,顿时慌了神,他这是第一次听到李初玄说那么重的话。
朱厚熜当即赶忙起身,走到李初玄面前,急切地说道:“李大哥万万不可!你乃国之栋梁,朕离不开你啊!若你辞官而去,这朝廷可怎么办?朕知道此事是朕处理不当,让李大哥受了委屈,但请李大哥看在朕的面子上,收回辞官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