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两枪都打在非要害处,因此并无性命之虞,三叔被押着经过钱箱的时候看了一眼。
“呵呵!好看吧?”吴建国拍了一下三叔的肩膀,把老头子疼得一哆嗦:“特意为你们准备的好报纸!”
时间拨回到晚上七点。
岑济端着五六半紧张的坐在公社办公室,担心那几个贼头随时就从哪里窜过来。
结果贼头没等到,却把吴建国给等来了,一进门就给岑济吓了一跳:“别、别对着人、别对着人!”
“不应该啊!你在内蒙上学,那边不给你训练吗?”吴建国一把接过五六半放在墙根。
“我是在读书,又不是去打仗,哪里会用这个!”岑济嘟囔着糊弄过去。
小左则是缠着岑济,让他把自己的发现说出来,岑济便从夏老四家菜地萝卜失窃一事说起,一直讲到刘进喜的叙述为止。
“神了!”吴建国一拍大腿:“老弟你不干刑侦真是可惜了!”
“哪里哪里!我这只是猜测,具体对不对,还得等着验证才是!”岑济假模似样的谦虚了一阵。
“那咱们也别闲着了,我看看,以大队部为中心,一分钟行动范围内,能有哪些地点方便藏匿钱箱那么大的物体?”
三人站在打谷场上,环顾四周,首先排除北边,因为当时北边正是大家救火的地方,人多眼杂,跑那里去是自投罗网。
再排除东面,因为东边就是大队部办公室,刘进喜当时就趴在梯子上看火情,要是从这走一定会被发现。
那就只有西边和南边,其中南边可能性最大,因为南边离打谷场最近,方便逃离现场。
不过西边可能性也不小,那里有不少树丛遮挡,也能掩饰行迹。
最后三人分头检查,岑济去找南面,吴建国去找西边,小左在打谷场上观察敌情,万一有情况及时通知他们。
吴建国眼睛毒辣,一下子就发现西边一户人家的柴火堆有些异常,柴火堆底部的稻草有些松散。
走上前去,伸脚一拨,一个草把便掉了下来,吴建国兴奋地往里一摸。
“找到了!我找到了!”
三人互相抱作一团,在打谷场上绕着转圈,嘴里还发出意义不明的欢呼。
“叫鲁支书他们快回来吧!案子破了!”吴建国神气十足,轻松地拍了拍岑济的肩膀。
“去叫了、去叫了!”岑济也很高兴,虽然自己的推理天衣无缝,但还是有不少生拼硬凑的嫌疑。
但是结果是对的,那管他娘呢!
跟吴建国把钱箱搬回了办公室,岑济用洪步春留下的钥匙试了试,打开了箱子。
“我滴乖乖!”吴建国倒吸了一口气:“我是真没见过这么多钱!”
“这有二十万吗?”小左张着嘴巴,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二十万?开什么玩笑?小五十万!”岑济啪的一声把箱子合上。
“唉!别说是那几个贼头了,就连我看了,也忍不住想把他抱回家啊!”吴建国挪开恋恋不舍的目光。
“现在怎么办?”小左抬头看着岑济和吴建国。
“咱们来个守株待兔!”吴建国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激动的看着两人。
吴建国让岑济去找报纸把纸币给替换出来,还特意留了一部分硬币以求更逼真的效果。
然后打发小左去找点狗屎,一定要新拉出来不久的,不能要干的。
一切准备停当,三人又把箱子重新塞了回去,把原先的草把盖了上去,又把狗屎往上一洒。
“这贼头精得很,我把草把子一动,他们肯定疑心,往上面洒狗屎,就是迷惑他们!”
小左听了之后似懂非懂,仍然带着狐疑的眼光看着吴建国:他真的不是故意拿我开玩笑嘛?
抬手看了看表,才刚过七点半。
“吴大哥,我去西边路口拦着,防止支书他们先回来把贼头吓跑了,要是他们上钩了,就让小左来通知我们!”
吴建国大手一挥:“不用那么麻烦,你就让他们顺势往南边田里隐蔽,沿途盯梢,免得让他们走脱!”
岑济点点头,吴建国这么安排确实合理,不然贼头逃跑,自己这些人还得在后面追,那得多费劲!
接下来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岑济把大队部大门敞开,小左坐在办公室点着油灯坐等鱼儿上钩。
吴建国爬上屋顶死死盯住柴火堆,岑济在西边路口迎上了从山上下来的刘进喜。
他们是从南边上山的一队,一路都没有发现任何踪迹,只好先撤了回来。
得知钱箱失而复得后,刘进喜喜极而泣,差点就瘫倒在地,最后攥着拳头:“这几个好贼头,落到我手里,我让他们好看!”
刘进喜这一队人马一共二十多人,岑济把吴建国的安排跟他传达之后,刘进喜便依计行事。
二十多人稀稀拉拉的沿马路散开,全都埋伏在田里,只等着那几个贼头送上门来。
果然快到九点的时候,那个柴火堆拱了几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真上钩了!
在看到贼头往东边逃窜后,刘进喜立刻收拢兵力,让民兵们从田里抄小道。
吴建国和小左则是搬来自行车,岑济和刘进喜坐在后座上隔着一段路跟在后面。
因为姚中彬对跃进大队的路况并不熟悉,加上心里按捺不住的紧张和兴奋,一路上磕磕绊绊,这才让岑济他们得以安然紧随。
“队长!”民兵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仓库外面,刘进喜也不含糊,跟着吴建国摸了一下地形。
“这仓库就一条路,刚才他们外面还埋伏了两个人,后来又进去两个,加上原来的三个人,一共是七个人!”
刘进喜激动不已,没想到报仇的机会来的如此之快!
“那好!刘队长,大家都把家伙端稳了!这几个贼头,就让我们把他们一网打尽!”
吴建国作了简短的战前讲话,随后带领众人悄悄地往大门方向摸去。
“害!这贼头怎么就死了呢?”刘进喜一脸惋惜,随后一脚踹在六子屁股上:“清点人数!”
“不对!”吴建国看了一下仅剩的几人,现场只有老头和老二、老四和一个黄毛小子,地上躺着一个断了气的老三。
“跑了两个!”吴建国抄起手电往仓库深处追去,众人勉强打起精神跟上,在仓库最深处终于发现了那个破洞。
“说!”吴建国一把揪住三叔,谁叫他年纪最大,一看就是管事的:“跑了哪两个,叫什么名字?”
三叔也是无奈,这几个小瘪三要是能听自己的,何至于闹到这个地步啊!
“政府!我冤枉啊!我请求宽大、请求宽大啊!”三叔越想越气,直接就抱着吴建国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了起来。
“你冤枉?你个老东西都敢朝我们开火你还冤枉!”吴建国一脸不可思议。
“开枪?”三叔脸上满是错愕,旋即又抱紧了吴建国大腿根,还有往上摸的趋势:“冤枉、我冤枉啊!我没开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