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什么时候走?”殷淮安淡淡地问道。
花云站起身,将士呵斥她,殷淮安一摆手:“无妨。”花云扭头,看见慕容怀月还在地上跪着,松散的长发垂地,便上手去扶。
“让她跪着。”殷淮安垂眼,敛去眸中的寒意。
一旁的将士立刻上前,将半起身的慕容怀月按倒在地。
慕容怀月低着头,老实跪在地上,藏于宽袖中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感觉自己在抖,便紧咬住双唇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这是做什么!”花云惊愕,“你敢让安平公主跪着?!”
“她已经不是安平公主了,元亲王府也已经被问罪责罚,我让她罚跪有何不可?”
花云瞠目结舌,殷淮安一句话让她只知骑马射箭的大脑一片空白,呆愣了半天才问:“为何?”
殷淮安一言不发,阴冷无比地盯着地上那一抹红。
花云又看向宋灏,再问了一遍:“为何?”
“云儿,你回大漠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所以别多问。”
“我不问怎么知道?!”
宋灏无可奈何,看着殷淮安的脸色,不知如何开口。
安静了片刻,殷淮安终于开口:“不如问问你的好姐姐,是如何落到这般田地。”
慕容怀月不可自控地打着颤,她低着头也能感觉到殷淮安仇恨的目光如利剑般刺在她身上。
花云蹲在慕容怀月身边,满眼心疼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女子,焦急地问:“姐姐,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慕容怀月紧紧埋着头,死咬着红唇不敢开口,心底的恐惧已经到了喉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声。
花云再三追问,慕容怀月始终一言不发。坐在高位的殷淮安冷笑不断,讥讽道:“原来安平公主也知道自己做的事见不得人啊。”
慕容怀月浑身一抖,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将胸前衣衫打湿。
“殷淮安!你讲话注意分寸!”花云将慕容怀月护在怀里,怒视着高位的男人。
被怒斥的男人不怒反笑,唇角上扬,说出的话却让慕容怀月如坠地狱。
“云儿,你不是说过你最讨厌善妒的女子吗?那你护着她是为何?”
闻听此言,慕容怀月猛地弯下腰,只手掩着嘴巴干呕起来。
花云慌张地拍着她的后背,担忧地问:“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只是这关心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满心满脑都是殷淮安那句——“善妒的女子”。
是啊,她是一个善妒的人。
心中苦笑,她踉跄起身。
见她如此,殷淮安蹙眉冷漠道:“谁允许你起身的?”
慕容怀月却像没听到一样,兀自向外走去。将士们赶紧去拦,将她压倒在地。
她咬着薄唇不停挣扎,纤弱的身体在一众壮汉手中犹如干草一般,稍一用力就折了。
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花云无法坐视不理,她急忙去拦,厉声呵斥着:“住手!”
将士应声松开,慕容怀月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花云担心地上前去扶,却在触碰到女子身体的那一刻愕然。
“姐姐?姐姐!”
殷淮安拧眉看着地上的女子,一言不发,令人摸不透。
花云费力地将慕容怀月翻了个身,这才发现人已经晕了过去。
惊呼一声,她将慕容怀月抱在怀里轻晃着,不停地唤她:“姐姐?你醒醒,你怎么了?!”
昏迷过去的慕容怀月脸色潮红一片,嘴唇干裂灰白,双眼紧闭,狭长的睫毛盖住下眼圈淡淡的乌黑。
曾经簇拥烈日的娇艳花朵如今沦为破败不堪的杂枝乱草。
花云心疼的眼中含泪,抬头怒视一脸冷漠的男人。
殷淮安沉默半晌,一盅酒下肚,才开口道:“带她们回府。”说罢起身要走。
花云急忙说道:“要请人来给姐姐医治。”
“没那个必要,”殷淮安似笑非笑,“如果你想请大夫来给她医治,那你自己掏银子。”
“你——!”花云气急,她刚从大漠回京,身上银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哪还会有多余的钱请大夫。
殷淮安不再理会她,转身和宋灏离去。
无奈之下,她也只能跟着先回将军府,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