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汛一阵嘘声,将人带到外头说话。他一脸无奈,好声劝道:“昭儿小姐,将军身子有些不适,正在殿内歇息,昭儿小姐还是不要去打扰将军了。”
“表哥怎么了?是因为昨晚走水的事情吗?”
“嗯……也可以这么说——对了,昭儿小姐应该来京中不久,没有在京中好好逛过吧——”楼汛抬手招呼过来一个小丫鬟,吩咐她,“雨儿,你陪小姐在京中四处逛逛,小姐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好生照顾着,知道吗?”
名为雨儿的小丫鬟小声应下,要带昭儿离开,昭儿老大不情愿,在原地赖了好一会儿,还是被请走了。
楼汛双手叉腰,心里颇为懊恼,他总感觉这件事纸包不住火。
将军府难得的安静,所有下人干活时都比平日谨慎小心,连搬个柴火都要轻拿轻放。没办法,宣总管看管严厉,他们只得听从。
到了午后,汀雨殿终于有了动静,等候多时的宣刈连忙让人端上热水、伺候殷淮安洗漱;又奉上雨前龙井,然后候在一旁默默等着。
殷淮安睡醒后便好多了,呷了口茶润润嗓子,瞥了眼身旁的楼汛,楼汛立刻会意,开口道:“宣总管,这有我伺候着就行,你去为主子准备膳食吧。”
宣刈一顿,也只得毕恭毕敬带着人退下。
楼汛一边为殷淮安更衣,一边回禀听音阁和梅林一事的情况。一切回禀结束后,他问道:“将军要去听音阁看看吗?”
殷淮安听后,冷漠地抿了抿唇角,略一思索后摇了摇头:“不去。”
楼汛有些愕然,他以为自家主子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听音阁。
“备马,去大将军府。”
“是。”
主仆二人快马赶往大将军府,府中的贺总管将他们引到正殿后便去请殷文钊。殷淮安用折扇抵着额角,等人过来。
不一会儿,殷文钊带花云到了正殿,殷淮安瞥见花云,一扬眉:“你带她过来做什么?”
花云自然知道这话不是对她说的,冷哼一声,走到殷淮安面前,纤纤玉指指着他的额头就开始骂人。
殷淮安用折扇拍开花云的手,看向殷文钊:“你不管吗?”
殷文钊一耸肩,脸上尽是无奈:“你府里的人来向我回禀情况的时候被她听到了,她以死相逼非要去见慕容怀月。”
殷淮安也不言语,只是看向楼汛。楼汛尴尬一笑,立刻回话:“我回去教训他们,回话的时候也不仔细着点儿,被人偷听都没发觉。”
花云更生气了,怒意直冲楼汛:“你什么意思?指责我偷听是吗?你可打量着点,这里是大将军府,不是你骠骑将军府。”
楼汛哭笑不得,解释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觉得手底下的人做事不力,不能好好为将军排忧,应该受罚。”
“胡扯——”花云一连串的指责着,殷文钊在她身后,见她张牙舞爪跟野猫似的,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花云猛一转身,刚要发怒,就被殷淮安打断:“行了,你想去看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她现在还昏迷着,等她醒了你再来我府里看她。”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
“可以,这次看了,等她醒了之后你就不能再来探望她了。”
“不行,我要经常去探望姐姐。”
“那怎么行,”殷淮安以折扇遮面,笑道,“她在我骠骑将军府,又不在你大将军府中,你什么时候探望她得听我的。”
“你——!”
殷淮安最擅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一下子把花云噎的说不出话来。
看了半天戏的殷文钊乐呵呵地打圆场,劝着花云:“她现在没醒,你去探望了她也不知道,还不如等她醒后,你再去看她,还能好好陪她说说话。”
一番纠结后,花云同意了。殷文钊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丫鬟连忙上前将花云请到偏殿去,殷文钊松了口气,到堂上正位坐下,问道:“怎么突然过来了?”
“楼汛现在派了不少人搜捕梅林行刺那伙人,我在想如果此事和何孝宸有关,那他会不会提早有所防范?”
“如果此事真的和他有关,那么你想过他的目的是什么吗?”
“我看过伤口,何孝岚没受伤,何孝宸是武将,身上的伤不会有什么大碍;倒是昭儿,她小臂有道不小的伤处。”
殷文钊稍一思索,问道:“你感觉那些人是冲昭儿去的?”
“很有可能,昨儿我修书一封送往负责选秀一事的朝臣家中,很快就收到了回信,原来秀女的名单早在年前就递了上去。叔叔,依何相的地位,看一份名单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殷文钊明了,若有所思道:“你说的不无道理,我们是该打探着点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