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晚上还要去大将军府赴除夕家宴,这恬淡时刻也只存在了不到两个时辰。
两人洗漱更衣后出了门,在轿内,慕容怀月依然困乏得厉害,一个劲儿地垂着脑袋,一点一点的。
殷淮安捏了捏她的脸,道:“别睡了,清醒些。”
慕容怀月打了个呵欠,眼泪汪汪地看向他:“我好困。”
殷淮安呼吸一滞,心痒的厉害,低头亲了上去。
他将人抱在身上,一手按着她的腰,一手抚着她的后颈,撬开贝齿,与她纠缠。
呜咽声溢出,殷淮安有些躁动,手上动作也逐渐放肆。
慕容怀月浑身轻颤,忙挣开他,仰着头气喘吁吁道:“淮安,等等。”
殷淮安紧紧搂着她,力道之大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之中,他埋首于她颈间,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竭力平复下躁动的心思。
慕容怀月吃痛地哼了一声,殷淮安气恼地在她颈侧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哑声道:“别勾我了。”
这下慕容怀月可不敢出声了,只咬着薄唇、老老实实的被抱着。
殷淮安贴了贴她的脸颊,替她整理好衣裳,这才松开她。
轿内气氛暧昧,慕容怀月别过脸,一言不发。殷淮安握住她一只手,与她十指相扣,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身旁的女子不会离开他。
到了大将军府,殷家的人已经来了许多,殷淮安带着慕容怀月与家族中人一一见过,而后带她去偏殿歇着。
“时辰还早,我们在这儿歇歇。”
“云儿呢,我想跟她说说话。”
殷淮安一顿,低声道:“你想跟她说青儿的事情吗?”
“……不是,只是问问她近来可好。”
殷淮安叹息,倒了杯茶递到她手里,无奈道:“你如果能时时关心我的近况就好了。”
慕容怀月迷茫,问道:“我们住在一起,日日能见着。”
日日能见着不代表时时关心着。
殷淮安很想这么说,但他只是急促地笑了一下,便轻飘飘地将话敷衍过去。
他叫来一个丫鬟,吩咐道:“去请你们府中的花云小姐过来。”
不多时,丫鬟引着人过来偏殿。
花云一脚踏进门口,还未见到人就嚷嚷着:“姐姐,要不是今儿你来了,我都不想出门。”
慕容怀月拉着她坐下,疑道:“怎么了?”
“殷文钊骗我,”花云气哼哼瞪了眼一旁的殷淮安,抱怨道,“那青儿不是他的表妹,他骗我。”
慕容怀月一怔,暗道果然。
“青儿现在还在府里吗?”
“在啊,殷文钊说天寒地冻,青儿没有去处,就让她在府里过年。”花云甩着衣袖,无精打采地嘟囔着。
慕容怀月欲言又止,末了,故作随意道:“云儿,过了年你去我那里住些日子可好?我一个人待着也有些闷,不如你来陪陪我。”
“好啊。”花云没想太多,一口应下。
殷淮安抬手搭上慕容怀月的肩,笑着说道:“得问过叔叔。”
正说着呢,殷文钊也到了偏殿,殷淮安冲他使了个眼色,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说我什么?”殷文钊走到花云身后,碰了碰她,“肯从房里出来了?”
花云冷哼一声,离他远远的。
“罢了,去正殿吧,人都到了。”殷文钊转身欲走,想起一事,回身说道,“你三姨母家的表妹昭儿也来了,一会儿你见见。”
殷淮安颔首,牵起慕容怀月的手往正殿去,拐过弯,慕容怀月瞥见在斜对角的廊下站着一个女子,似乎是青儿。
她疑惑出声,低声道:“青儿?”
“什么?”殷淮安随着她的视线望去,却什么都没发现,“是不是眼花了?”
慕容怀月一顿,也凝神细看去,廊下却空无一人。
她一抿唇,木然道:“许是看错了吧。”
因着怀有心事,家宴上,慕容怀月一整晚都心不在焉。她正木讷地吃着珍馐,殷淮安在她身边小声唤她。
“嗯?怎么了?”
慕容怀月回过神,这才发现殷淮安身边站着一个粉衣少女,很是娇俏。
殷淮安眼神深沉:“这是昭儿表妹,她来向你敬酒。”
“啊,昭儿表妹,我不能饮酒,那我以茶代酒吧。”慕容怀月举起茶杯,向昭儿示意。
待敬完酒,昭儿欲说些什么,殷淮安忙三言两语把人打发了,他可不想这一世还和这个表妹牵扯上关系,晦气。
他握着慕容怀月的手,道:“怎么还不能饮酒,身子不是好了么?”
“何大夫说我现在吃的补药不宜饮酒。”
殷淮安不置可否,只关心道:“刚才是不是在想花云的事情?”
慕容怀月点点头,轻声说道:“过两日你跟叔叔说说,让花云来陪陪我。”
“叔叔不一定会同意。”
慕容怀月一抿唇,闷声道:“你先说说看,不同意那便罢了。”
殷淮安摸摸她的头,道:“瞧你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累了便跟我说,我们就先回府。”
“那我们回去吧,是有些累了。”
殷淮安起身和殷文钊说了几句话,又与家族中的长辈一一告辞,便和慕容怀月上了回府的马车。
回去路上,京内放起了烟花,殷淮安撩起轿帘一瞧,眉眼弯着招呼身旁的女子:“月儿,外头在放烟花,你不瞧瞧么?”
慕容怀月抬眼,略疲惫地往外头快速瞧了一眼,道:“是很好看。”
殷淮安唇角抿起,只盯着低垂着脑袋、兴致缺缺的女子看,须臾,他凑上前亲了亲她,柔声道:“月儿,我们回去也放烟花吧。”
“我有些乏了,不如明晚吧。”
“好吧。”殷淮安掩去语气中的失望,只握紧她。
回到府中,慕容怀月匆匆沐浴躺在榻上,殷淮安坐在床边,攥着她一只手。
慕容怀月睁开眼,不解道:“怎么了?”
“想和你一起守岁。”殷淮安一双凤眸直直地望着她,眼底深处有股浓烈的情绪几乎奔涌而出。
旋即,他笑道:“你睡吧。”
正十分为难的慕容怀月闻听此言,转了个身沉沉睡去。
殷淮安望着空空如也的双手心下一慌,他脱了外袍躺下,紧紧搂着半梦半醒的女子,扣住她的手,这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