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妺喜约江姐见面。 “棠棠啊——”江姐前脚刚进门,后脚就亲昵地和妺喜打招呼。 仿佛两个月前冷落对方的不是自己一样。 其中缘由,双方都知道。 前几日晚宴被陆楠亭带走,直接坐实了两人之间的奸情。 眼看着池棠前途一片光明,她得赶紧上门抱大腿。 正想着怎么抱,就接到对方的电话,约自己上门。 地址在城西的别墅区。 十有八九,就是陆楠亭的某处住所。 妺喜直截了当地问:“热搜那事,你干的。” 陈述句,并非疑问。 江姐知道她在说什么,连忙点头:“” 电话里,妺喜让江姐带着当初签约的合同上门。 虽然摸不着头脑,但江姐照做。 她殷勤地从包里掏出一沓纸,递给妺喜。 妺喜扫她一眼,开始翻阅。 在翻到一半时,把合同一折,扔到江姐面前:“第八行第十二个字开始——念。” 江姐看了眼,面色极差:“棠棠,这——” 妺喜不和她废话,猛的摔了手里的杯子,抬高声音:“念!” 这一声吓住了江姐。 她哆嗦着拿起合同,一字一句:“乙方在各种媒体及所有公开场合,必须竭力维护甲方及甲方艺人的良好形象,不得有诋毁、诽谤等现象。” 越到后来,声音越低。 妺喜重复:“再念一遍。” 江姐:“乙方在各种媒体及所有公开场合,必须竭力维护甲方及甲方艺人的良好形象,不得有诋毁、诽谤等现象。” “很好。”她站起身,绕到江姐身边,“有没有竭力维护咱们另说,可是签下秦蕊,为了捧她上位给我泼脏水这事,是你们主动干的吧。” 江姐手足无措,却依旧保持镇定:“棠棠,你说什么呢。” 只可惜颤抖的嗓子出卖了她。 原主没看透的事,妺喜早就一清二楚。 “我当初还好奇来着,你说秦蕊一没人脉二没资源,怎么就能接触到孙翟呢?” “昨天啊,我夜观天象,突然就想通了。” “这么大的公司就靠我一个人撑着,眼看着我越来越不听话,脸也快要崩了,再不找颗摇钱树替代怎么能行呢。” “是不是,江姐?” 一字一句,像冰雹砸在江姐心头,粒粒都能砸出个洞。 妺喜不急不缓地继续:“本来这事我也不能怪你们,娱乐圈嘛,利益至上。可你们还杀人,这就不对了吧?” “两个月前,那会我的精神状态不太好——别这么看着我,现在已经恢复了,正常人一个。” “走到公司后门楼下的时候,鬼使神差的,我突然朝边上迈了一步,紧接着,一块砖头擦着我的脸过去。如果没有迈那一步,八成已经把我脑浆子都砸出来了。” 江姐还在僵硬地坐着,妺喜却突然凑上前意味深长地问:“江姐,你们是不是觉得我死了,既能带着吃光群众感慨一下红颜命薄对我好感飞升,还能拉着我的替身秦蕊代替我上位?” 她眼睛眯得狭长,像狡黠的狐狸。 江姐没有话说。 池棠猜的一点不错。 两件事都是公司托自己办的。 只是—— 只是她怎么会知道! 江姐双手放在膝盖上,眼睛盯着手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客厅时钟走秒的声音像刀子,一下一下剜在自己心上。 突然,她听到妺喜开口。 “行了,你走吧。” “回去拟份合同,解除我和公司的合约。” 江姐连连点头,包都顾不上拿就朝门口跑。 对方有了陆楠亭,自然是看不上原先的破庙的。 “诶——”妺喜突然喊住她。 江姐缓缓回头,动作僵硬。 妺喜道:“别再耍花样。” 江姐应声,夺门而出。 妺喜瞥嘴:“不好玩,真是鸡胆子。” 她端起水杯,刚想回房,却瞥见沙发上江姐落下的包。 妺喜大步走到阳台拉开窗。 楼下,江姐刚刚仓皇下楼。 妺喜掂了掂包,里面有电脑,和砖头差不多重。 在系统的惊呼声中,她毫不犹豫地把包从窗口扔下。 “砰”得一声,系统紧张地闭起眼。 半晌,它听见自家宿主尾音含笑朝楼下喊:“江姐,你的包忘拿啦。” 仿佛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楼下,江姐瘫坐在地上。 包很重,楼很高,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四分五裂。 半分钟前,它擦着自己的脸划过。 那一刻,是死亡的感觉。 池棠想要她死! 不不不,池棠是还了自己上次扔的那一砖头! 顾不上包,她连滚带爬地跑开。 楼上,妺喜笑得漫不经心。 仿佛刚刚的不过是个恶作剧一样。 系统心有余悸地提醒:“宿主——中华五千年的传统美德你知道不?” 妺喜:“?” “... ...比如,杀 | 人犯法。”系统顿了顿,“所以一般没什么大事的情况下,大家哪怕吃饱了撑的,也不杀 | 人... ...” “杀人犯法?” 妺喜念叨了一遍这四个字,突然不屑地笑了。 她盯住江姐仓皇的背影喃喃:“很久很久以前,我就是法,何来犯法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