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靠过去更小声蛐蛐:"不止呢主人。"
"还有什么?都和我说说。"
"棉被——他从芦溪村里偷拿的,原本乌云是不准备拿这些的,蒲玄子他们都被丢在地上,他把你放在我背上就跑了,我以为他干什么去了,谁知道偷被子去了。"
赵运来笑了几声,"真是受宠若惊。"
"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我必须得跟你说。"妈呀表情倏然严肃起来。
赵运来也正襟危坐,"说。"
"你背上的药是乌云用嘴咀嚼的,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偏要告诉你,不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啊呜!"
飞来横祸,手掌粗的木棒砸向妈呀,乌云沉声丢下一句,"在那说什么废话过来生火。"
"我要投诉你虐待儿童啊!"妈呀说完就乖乖地在铁锅下吹火。
"乌云你真是,你打他不就说明他说对了。"
赵运来走过去蹲下,看了眼妈呀的龙脑,可能是打多了缘故的,被木头砸还是光滑如初。
"对啊,你是何居心!"说着,妈呀往赵运来身边靠了靠。
"主人,你要小心,乌云可是一头狼,他舔你的背可能是要吃你……"
说完妈呀看了眼乌云,见他嘴角微漾不禁惊恐起来。
"我要是真吃了他,你要怎么办?"
妈呀惊得下巴坠地,"主主主主人——你听听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
赵运来眉头一皱,他呵笑一声,云淡风轻道:"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你们可别忘了我是蛊血,大补品!"
他看着乌云,认真道:"肥水不流外人田,要真是死在你嘴里,我真心觉得不错。"
乌云与妈呀动作同时顿住,妈呀已经捂嘴呜咽,乌云则放下锅盖用被烫得发红的手继续加草。
赵运来走到一边看着印着斑驳树影银银点点的溪水卷起一层一层泥沙往前滚,清风穿过,扬不起腐烂的枯叶。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明白了这句诗,如今正好是人间四月天,溪水大涨,源源无尽头。
为什么要在大家都轻松愉快的时候突然说出那么一句煞风景的话,大家都开开心心的,他提什么死不死的,这是干什么?
可能是在提醒乌云、妈呀,他是一个不祥之人,幸运的话还能活六十年,于他们而言他只是一个马上下站的过客。
他不理解乌云为什么要这样,他更不理解他为什么对乌云那样。
与妈呀相处赵运来从来都不会想到生死,但是乌云对他好他就有些害怕了。
乌云对赵运来来说不是一个朋友吗,为什么要考虑那么多想得那么长久。
正是因为乌云总能让他产生从来不会对别人产生的奇怪想法。
他似乎在自己心里特别得很,就是这点让赵运来害怕,一句话是说"乱了道心",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意思吧。
一个人能让你不像自己,说出怪话,萌发怪想法,一切准则在他面前会变成一张白纸,那遇上这样的人究竟是福是祸?
在赵运来看来,算是幸运,人生难遇让他全面认识自己的人。
不过不在一个生物层面的东西,彼此又发生了不可言之事,怕是会擦枪走火,引火烧身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