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晌午,村里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动,都躲在家里歇晌,赵云宝出门没多久,额上就沁出一层汗水,他瞧了瞧天上的太阳,感叹着天气越来越热,转身想着回家里去。
谭钰把赵泽瑞领到了自己的东屋,她怕赵云宝一时回来,再起了打孩子的心思,刘巧那边她安顿妥了,刚落了孩子身子正虚,现在已经睡下了。
赵文德得知孩子没保住,除了哀叹之余,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这一个月来他们家事事都不顺,先是他下田摔断了腿,眼看着他的腿快要好了,刘巧又出了事,可别是犯了什么冲。
赵云宝回来往东厢房里看了一眼,见着刘巧自己在床上睡着,就去了东屋,他瞥了一眼谭钰身侧睡着了的赵泽瑞,垂头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
赵文德见赵云宝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便将刚刚心里所想说与赵云宝和谭钰,他本想着让谭钰挑个日子到庙里拜一拜,没料到赵云宝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站起了身。
“就是赵云程克的!”赵云宝身上是掩盖不住的愤怒,“他回来不也才一个月吗?先是黄了竹哥儿的亲事,后来爹摔断了腿,现在还害得巧儿失了孩子,为啥他不在的时候,家里就太太平平,什么事儿也没有,他一回来就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端呢?”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甚至义愤填膺的向谭钰严词道:“娘,一定要把他尽早分出去,不然家里人指不定要被他克成什么样子。”
“云宝,现在云程每个月要往家里交二钱的赡家钱,这一年下来就是二两四钱,不是一笔小银钱呢。”谭钰委婉的回拒道,若是把赵云程分出去,不仅得不到赡家钱,还要倒贴出去几亩田,一点儿也划不来,除非他们是想和赵云程断了这份亲。
赵文德也晓得赵云程在这个家里的好处,始终没有出口去应承赵云宝。
赵云宝看出了他爹娘的态度,一脸不快的出了东屋,进了东厢房再也没出来。
东屋说话的动静不算小,尤其是赵云宝在气头上,嗓门更是大得很,赵云竹和李桂棠在西屋听得清楚,怕谭钰真答应了赵云宝,赵云竹还刻意躲在西屋的门帘里,仔细听了听东屋的话,直到赵云宝不满的出了堂屋,赵云竹才安下了心。
刘巧一直在床上养着身子,谭钰还指望过几年她再为赵家添子添丁,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而赵云宝自从与她有了分歧,便再也没有下田干活,一天天在村里游手好闲,竟染上了酗酒的恶习。
赵文德换完了最后一贴药,终于取下了夹在他腿上的木板,能简单的绕院子走两圈,可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然已经能正常行走,却也不能让腿脚太过于吃力。
田里的秧苗长得喜人,再有十几天就能着手插秧了,有的勤恳人家已经开始在田里施肥,就指望秋收时能多产些粮食。
“竹哥儿。”
赵云竹正背着竹筐往村里走,身后突然传来了唤他的声音,回头一看,田文正挑着两捆柴从后山上下来。
“田三哥。”赵云竹盈盈一笑,停在原地等着田文赶了上来。
田文把肩上的两捆柴放下,从怀里掏出几个枇杷,塞到赵云竹的手里:“给,拿去当个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