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之后,苏灿还在想着林垚口中的卦象,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林先生,你说的下下卦到底是什么意思?”
“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林垚先摇头晃脑地念了一首诗。
苏灿疑惑地望着他。
“这是卦词,意思是你要做的事山高水深,困难重重,人生险阻,见险而止,明哲保身,可谓智慧。”林垚继续说。
“这是要我放弃?”苏灿说着看向常赋晦。
此时常赋晦也正看着苏灿,对上他的目光直接说:“我是不会放弃的。”
“看吧,我也想见险而止,明哲保身,可条件不允许啊!”苏灿无奈地说,“已经入局,何谈脱身,世事不遂人愿啊!”
“卦象只做参考,你心中既然已有了决断,自然还是要按既定的路走,不必为卦象所累。”林垚又显出一副高人的样子。
“什么意思?”刘奋进忽然问,“这是算出少主和苏灿的婚事有坎坷了?我早就说过,婚礼不能办得这么草率,操之过急了。家里亲人都不在,新郎甚至都只赶上半场,更何况还是为了压煞冲喜,弄得忒不吉利,再好的事也得变坎坷了……”
听了刘奋进的话,苏灿恍然发觉,刘奋进似乎理解差了。在他看来,常赋晦找林垚算卦,肯定不止是为了算他们的婚礼会不会出岔子。准确来说,这场婚礼意味着他和常赋晦交易的达成,更意味着他这个假苏灿,正式入了局。那么,常赋晦在婚礼前找到名声在外的小玄相卜卦,目的自然就很明确了,定是为了他们目前所谋划的事,是否能够顺利进行。不过卜算的结果似乎有些差强人意。
那边刘奋进还在数落议事厅着急办婚礼的不是,这边三个已然知道真相的人却都没有开口向他解释卜卦的真正意图。就算是一直被刘奋进崇拜着的那两个人,也都默契地没有打断他喋喋不休的抱怨,直到刘奋进再次发问。
“相爷,就算是下下卦也该有什么破解之法吧?你快给我们说说!”
“要说破解,倒是有一条,蹇的上卦为坎,坎为险;下卦为艮,艮为山。由于西南为坤方,坤为地,地平坦,西南之行是行于正道,故利西南。而东北为艮方,艮为山,山险峻,东北之行则困穷不通,因此不利东北。”林垚说道。
“这么说少主他们应该住在西南方向为好,不适合住东北方向,锦县就在寨子的西南方,你们应该搬去锦县啊!”刘奋进闻言立即对苏灿说,想了想又转向常赋晦,“可是苏灿暂时无法离开寨子,要不你们先搬去和常叔常二婶一起住,他们那也能算做寨子的西南方。”
“还有别的说法吗?”
眼见刘奋进恨不得立即回去为二人打包行李,苏灿连忙继续问。
“蹇卦下艮上坎,卦中共有两阳爻都处于不利地位。‘九五’之尊陷于坎险之中,难以自拔;‘九三’之阳爻在艮卦之上,居互坎之中,亦处于险境。阳刚受小人包围和欺凌,处于涉济艰难之境地。这时需要有个德高望重之人率领渡过难关,故利见大人。”林垚回道。
“这是说需要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人物出现,才能破局?”苏灿抬头望向常赋晦,他想到了众人口中的常叔,赤马寨的弟马,也是原红马家村的村长,常赋晦他爹。
“我也好久没联系上他了,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常赋晦显然看出了苏灿的意思。
苏灿沉默了。
其他人也没再说话,安静地走了一段路后,几人转过弯来到那条向上延伸的窄路,借着月光开始向上攀爬。过了一会儿,苏灿率先停下脚步。
“到了?”刘奋进问道。
“应该就是这儿了。”苏灿回答。
闻言刘奋进打开电话上的手电筒,开始四下查看,苏灿也蹲下身来,凭着印象看向之前铁鼻子所在位置,然而却一无所获。苏灿起身望向周围,再一次确定了位置后,借来了常赋晦的手机扩大查找范围,可草地上依旧空无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