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推开东卧室的房门,从炕上摸出手表看了一眼,此时刚过五点半。苏灿见沙发上付天明依旧睡得很香,也没打扰,而是走到一旁拿起沙发扶手上付天明随意丢在那儿的外套,在衣兜里摸索了一会儿,却并没有找到锁头的钥匙。苏灿又将视线移到付天明身上,开口喊了他几声,然而付天明依旧呼噜震天响,一声高过一声,对苏灿的呼喊毫无所觉。苏灿上下扫视了一遍只着一条短裤,将被子完全压在身下的付天明,暗自摇了摇头,并不想上手去推他,于是看向了他的枕头。
倒在地上的那一瞬苏灿是有些茫然的,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上一刻还鼾声大作,怎么着都叫不醒的付天明压在了身下。随即,苏灿也没办法再反应什么了,他只觉脖子被一双铁钳桎梏住,一阵窒息感袭来,掐得他立即就翻起了白眼。
死亡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儿,苏灿连挣扎的动作都来不及做出,整个人就丧失了抵抗能力。还好付天明在即将收紧手掌,捏断苏灿的脖子时,意识到了手下的人是谁,及时松了力道。大量空气骤然涌入气管,刺激得苏灿立即剧烈地咳嗽出声,再缓过来时已经是鼻涕眼泪糊了满脸。
“还不从我身上下去!”苏灿哑着声音对付天明低吼。
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苏灿打心底一阵后怕,以付天明的手劲,他那一下分明不是打算掐死自己,而是想直接拧断他的脖子。只要付天明再多用力一分,苏灿毫不怀疑自己如今已经脑袋搬家了。
看着好似被欺负狠了的苏灿,付天明罕见地露出了几分无措,从苏灿身上爬起来后,抽了张纸巾递到了他的面前。
苏灿却没有伸手去接,而是以手拄地起身走出了卧室,给自己打了一盆冷水,狠狠地洗了几把脸。
“你怎么把封条给撕了!”
付天明跟在苏灿身后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西卧室门口已经被破坏了的封条,立即走上前去拿起断开的封条试图粘回原位,随后就看到了屋子里的椅子和被褥。
“你还进屋了!这可是案发现场,费处长知道了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被付天明掐过的脖子此时隐隐作痛,苏灿并不想搭理他,自顾自地洗着,双手捧水连带脖子都一同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你刚刚是想要拿钥匙吧。”见苏灿洗完脸,付天明才再次开口,“我早就说过了,不能离开这个房子,你不听打算偷钥匙逃跑,被伤到也不能全怪我。”
付天明说话的底气并不是很足,瞧见苏灿脖子上明显的淤青,他也没再继续揪着封条的事儿。
“我是要拿钥匙,但没想偷跑。”苏灿拿起毛巾,边擦脸边默默拉开与付天明的距离。
明明自己喊了付天明那么多声,都一直叫不醒人,怎么刚把手伸进枕头底下,连他的一根头发丝都没碰到,他就忽然暴起伤人了呢!这个人该不会就是故意的吧,他就是打算让自己遭点罪,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你要出去上厕所?那你喊我啊!干嘛自己上手呀!”
听了苏灿的话,付天明下意识就以为苏灿是人有三急,才动手偷的钥匙。
“我没叫吗!再喊下去早饭的时间都要错过了,你就是叫不醒我能有什么办法!”
苏灿也懒得纠正付天明的错误理解,抬手碰了一下脖子上被他掐过的位置,发出“嘶”的一声,将毛巾摔在盆架上,转身就回了卧室。
“哎——”付天明再次跟着苏灿进到卧室,拿起沙发扶手上的衣服套在身上,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钥匙,“那就是你叫的声音太小了,走吧,我陪你去厕所。”
出了房门,付天明就向着旱厕的方向走,苏灿却并没有跟上,而是站在房子前几步远的位置,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平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