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又胡说。”

云竹在罗汉床上坐了片刻，依旧有些心浮气躁，突然站起身：“我今晚睡在书房。”

李氏有些错愕：“是。”

云竹去了书房就让人拿了卷宗过来查看，这一晚，书房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第二日一早，云竹就请了郡监过来，详细询问了案情。

郡监也是一头雾水：“可是还有疑点？”

云竹把卷宗递给他：“蔡府最近似乎不太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提起这件事情，郡监也是一肚子晦气：“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蔡大去世之后，家里的两个儿子也出事了，如今家宅不宁，不知道是不是招了邪祟。”

“这个案子你拿回去重新审理，玉面白狐那里让人多关照，不要惹出什么事。”

郡监奇怪地看了云竹一眼，小心翼翼地说：“牢里还有其他的女犯，是不是需要李代桃僵？”

云竹眉头一皱：“你胡思乱想作甚，好好去调查案件。”

这个玉面白狐真是一个祸水。

“是是是。”郡监拿着卷宗灰头土脸地出去了。

云竹呆坐了片刻，就叫了书童过来：“你去给章小姐传话，就说案情我已经让人重审了。”

章府的下人早早就在打扫院子，章始昨晚睡得不好，做了一晚上光怪陆离的梦，早上起来脸色有些憔悴。

昨晚郡守大人负气离开，府里的仆人都看到了，铃铛不时拿眼去觑章始，见她面无表情，便轻声细语地问：“小姐，早膳就摆在屋里吧。”

章始点了点头，没有精神，最近总是被那些梦纠缠不清，就算是睡了一晚上也异常疲惫。

铃铛忙出去传了早膳。

早膳摆了一桌子，章始却没有吃几口。这边她刚放下筷子，外面就有人通禀：“小姐，郡守大人派人过来传话了。”

“嗯，让人进来吧。”

来人是云竹的书童，文文静静地拱了拱手：“章小姐，老爷说案件已经让人重审了。”

就只有一句话，章始忙坐直了身子：“然后呢？”

书童低着头：“没有了。”

“好了，我知道了。”

铃铛送那书童出去，路上小心地打探：“郡守大人还在生气吗？”

书童一脸懵懂：“没有啊，大人一晚上没睡都在看卷宗，还见了不少人。”

铃铛送走了书童就折回了，却见章始在书案上画丹青，是人像画，有男有女，又老又少。章始也不知道最近怎么了，那些人影越来越清晰，梦里她也会哭泣、伤心、感同身受，直到在梦里看到“建武将军”四个字，她便赶快去翻了一些资料。

可是，得到的结果触目惊心。

永光元年，建武将军戴法兴遭废帝所忌，被赐死，阖府男丁处斩，女眷流放。

虽然只是寥寥数字，但是却记录了一个家族的存亡。看着书案上的人像画，章始脑袋懵懵的，他们的音容笑貌似乎已经被记忆在脑中，一个一个滑过，心里有什么正在觉醒。